结过账,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街头,傅凌风极其熟练地揽着闵凝的肩膀,继续刚才未完的挑逗,“玩了也有大半天了,走得我老人家腿都要断了,咱们去外面酒店开个房间睡一觉怎么样?”
谁要跟他开房间!
闵凝翻白眼道:“你想得美!”
可话又说回来,他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一通暴走,辛苦疲惫也是因为自己,“你要累了,咱们就在椅子上坐会?”
下午的阳光挂在中天,蒸腾得水汽弥散,空气里的可见度并不高,湿热难耐,两人正好找到一处树荫下的凉凳坐着歇歇脚。
人来人往视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傅凌风自然地拥着闵凝,没有进犯的意思,也不容她挣脱,“我说去开房真的就是为了去睡觉的,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以为你要做什么?”
闵凝学他的狡猾,绕个圈子,“困了就睡吧,我借你肩膀让你靠会。”
傅凌风沉沉一笑,压低帽檐,几乎秒睡,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闵凝也困意慢慢上涌。
今天傅凌风的男士香水味极淡,只有和他肩并肩的距离才可以闻得到,像檀木又像幽兰,旷野之上,似有似无,整个人的思绪都在追踪这股味道,闵凝渐渐地两只眼皮发沉得很,闭上眼,一梦就梦了很久。
终于陆北出现在闵凝梦中了,他阴郁地坐在一个空房间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就那么看着,目光冰冷。
梦中闵凝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无论她怎么央求陆北,他都不理睬自己,那种被遗弃的感觉,让闵凝从梦中一直哭到梦外,醒来才想起是个梦,而现实中的闵凝正靠在傅凌风的怀里。
“做噩梦了吗?”他温柔地看着闵凝,她默默点头。
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陆北,玩兴大减,傅凌风帮闵凝抹掉眼泪,提议道:“天快黑了,咱们回市区吧,晚上想吃什么?”
心事就像是埋伏在生活里的敌人,不知道在哪就突然窜出来放一阵冷枪,恰好它还是个神枪手,百发百中,中了心事的埋伏,闵凝大挫元气。今天的游玩就算被它给干掉的。
两人搭地铁返回中环,犹如重回人间,夜晚的商业更见繁华,霓虹灯照亮黑夜,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傅凌风始终都把闵凝护在怀里,生怕她被人流裹挟而去。
“你还困吗?”闵凝问他。
他暧昧作答:“还困,不过要是你晚上约我,大战三百回合还是没问题的。”
“痴线!”闵凝用广东话回敬他一句“神经病”。
这是她刚刚在街上听来的,现学现卖,傅凌风大乐,叽里咕噜用广东话又说了一堆,闵凝只听懂了几个词,什么得意,得吾答,克丝什么的,句不成句的,她傻傻地望着他。
两人站定在路口的红绿灯下面,红灯熄灭,绿灯响起,对面的人海将至,闵凝仍旧懵懂地无法消化刚刚傅凌风的话,他却催促,“快说好,我们要过马路了。”
按傅凌风的意思,闵凝木讷地点头说好,哪知道,傅凌风俯身一吻,这一吻来得出乎意料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却来势汹汹,勾起了脑海里,昨天的一幕。
情愫可以隐藏,而身体的悸动无比诚实,舌尖的摩擦激发了某种电流,从脚尖奔流至大脑,闵凝几乎忘记了这是在的街头,耳边想起的是昨夜轰隆隆地大海涛声……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吻可以来得那么突然,而她却没有拒绝,还任他不断加深在心里的印记,相识多年,蒙他照拂,闵凝被早已被点滴情谊打动,说对傅凌风没有感情,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闵凝与傅凌风,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后来闵凝质问他为什么吻自己,傅凌风耍赖却说是经过你同意。
原来他之前说得那段广东话意思是,你这个小女孩好可爱,我可以亲你吗?“克丝”就是kiss,粤语英语一起上阵,难怪闵凝没有听出来。
耍诈也耍了,亲也亲过了,但是有些底线是不能突破的,傅凌风后来进一步的靠近,被闵凝拒绝在房门之外,她需要冷静的自己到底还是陆北的人,爱他的心虽然开始崩裂,但陆北终究才寄托了她爱情美梦的人。
第二日,就是返程的时间。
换登机牌、安检、候机、登机,入座,走贵宾通道,直到在头等舱坐定,闵凝才忐忑起来,终于要回去了……不知道会面对陆北怎样的怒火。
当然,还有另一个难题就是傅凌风。
已经有过亲吻拥抱的两人,回去之后,还能做朋友吗?
显然傅凌风是不会放闵凝自己思考这些问题的,他的座位紧挨着她的,两处大座椅正好被lda几人的位置围住,最适合谈话,这是回去前最后的机会,傅凌风还有一番重要的话要说。
“回去和陆北分手吧,后面那些刀光剑影不适合你。”
“你是在挖陆北的墙角?”
可他却摇头,“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怂恿你分手。而是陆北和傅莹的联姻,必然会让他成为我们家族内斗的靶子,连你也可能受波及,更何况,你还是这场联姻的绊脚石、傅允齐的眼中钉,处境更危险,不如离开这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