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闵凝顾不上儿女私情,她一心想要调查杀父之仇,追着李东访查许久,终于发现一个诡异细节。
那就是参赌的两方人马都是拿着现金下注的,按理只有小额赌局会出现现金或者筹码,这样的大局通常都是网络转账,这明显说明这群人早有准备断绝调查的准备。能拿出这么多资金来参赌,甚至时候打斗起来的时候,都不见众人争抢钱财,可见他们是有财力支持的,所以闵凝第一个想到了傅允齐和魏浩东。
他们早视闵凝为眼中钉,奈何不了她,所以干脆向闵凝挚亲下手,人死在李东的场子里,顺势让李东把黑锅背上,再挑拨了陆北和闵凝,这招棋确实是高明,闵凝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傅允齐的计谋,也是魏浩东的手笔。
他们两个倒是珠联璧合,而闵凝立誓报复。
本来闵凝以为,她要向魏浩东动手,李东那个油滑保守的性格,是肯定会拒绝的,哪知道他在电话里,一口就答应了,甚至还帮补充了计划的细节。
“妹子,这次我以为自己非得蹲个三年五载的大狱了,你家老爷子这事是一桩,没压住赌场的事是一桩,两件加起来,陆先生不要我的命都算便宜我了,要不是你说动他,把我弄出来,我估计我家就得散了,妹子,以后我要是不为你两肋插刀,我李东还算是个人嘛?!有事你就只管吩咐,我以后就为你鞍前马后了!”
这事在李东看来是影响一生命运的事,于闵凝其实只是举手之劳,除了李东,她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
除掉魏浩东的那天,李东亲自带了十几个精壮手下。地点是魏浩东常去的桑拿房。
一个人赤身的时候防御性最低,魏浩东自以为权势滔天,无人敢惹,所以出入这种场所也不会带太多手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色犬马的聚饮,排场看着奢华,其实安保已经松懈大半。
李东率先带人持枪攻进去的时候,只放了几枪,就控制住了全场,魏浩东的女人、手下都被控制在李东手里,与其说是李东掌握了整家桑拿房,不如说是魏浩东的人自己先乱了阵脚,一个个的男女衣衫不整抱头立在墙角,昏暗的射灯均匀打在地上。
闵凝跟着李东的人一步一探走进最里面的包厢,满屋的蒸汽还没褪净,四面灰黄色的木板墙面,散发出热烘烘潮腻腻的热气,粘得人很不舒服。
魏浩东明显没料到闵凝来得这么快,气势这么凶横。
“呦,闵小姐可是够豪放的,也不等我们哥儿几个穿上衣服就进来了。”魏浩东满脸淫邪的望着闵凝,丝毫不惧怕。
但他低估了闵凝破釜沉舟的决心。为了报仇,我对此行志在必得。
闵凝给李东打了个眼色,他的人马上拎着一提手腕粗的一盘绳子,作势就要捆人,魏浩东也是一身本事的人,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一个腾跃,就朝闵凝扑了过来,情况危机,闵凝要是落入他手,那局势一定瞬间逆转,闵凝没有肉搏对抗的经验,呆在原地。
电光石火间,只听“嘭”的一声枪响在我身边响起,魏浩东顺势倒地,是李东!
他难得果断,及时开枪阻止魏浩东,闵凝后退一大步,看到歪倒在地的魏浩东肩膀上一个硕大的血窟窿,顿时地上积水也给染成一片猩红。
“闵凝!这是我的地盘,很快我的兄弟听到动静就要围了这里,你敢动我!?”魏浩东到这一刻才露出了一点点的犹疑。
闵凝抱臂站在这一群喊打喊杀的男人中间,犹如战神附体,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报复之心。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闵凝幽幽地问。
魏浩东身边的两个人都变了颜色,他本人却阴鸷地盯着闵凝,苍白地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我怎么会知道,闵小姐应该问李东啊,他罩不住你的亲爹,你反而来问我?”
这个时候魏浩东还不忘挑拨,她点点头,对李东使个眼色。
“既然我们的魏头领死不承认,那就先挖他一只眼睛让我先解解恨。”
李东鼓起勇气拿着把小匕首,颤巍巍的靠近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魏浩东,“×!李东!你他妈敢动我!闵凝!陆先生都没发话,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这个贱货!我的兄弟们一会来了,看不弄死你们!”
“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动手!”闵凝对李东轻喝,李东一刻不敢怠慢,看他平时为人圆滑,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窝囊样子还不显什么,没想到这手底下折磨人的功夫一点不含糊。
闵凝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做的,就听见魏浩东杀猪一样的叫声,然后就闻见满屋的鲜血味,有手下拿着一个绒布的黑盒子把刚剜下来的一个肉球送至闵凝的跟前,那颗黑红色比乒乓球略小的东西,就那么摆在眼前,闵凝突然想起了父亲,他入炼炉的尸身上也嵌了两个这样大的假眼。
那天闵星抱着闵俊行的身体,叫骂着,骂天骂地,却不知道是真正的凶手是谁。
闵凝和陆北隔着扎满鲜花的棺床,遥遥相望,他是以女婿身份来参加葬礼的,可他们连片刻交集都没有,不能手刃仇人,闵凝对他这个女婿是有怨气的。如果不是陆北沉默得太多,也不会逼她亲自动手的。
……魏浩东哀嚎声震耳欲聋,就像身处人间炼狱,百鬼哭嚎,全是绝望的声音。
李东挺着一张铁青的脸,闵凝却前所未有的淡然,轻声说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