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往,蔲姨娘非但没有将手帕吐出,还险些咽下去。
挣扎之间,嘴里充斥着霉味的茶水一滴不落全部被蔲姨娘咽了进去。
直到此时,沈浮光才松开蔲姨娘。
她厌恶地打量蔲姨娘两眼,语调平和,宛如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那不如就让沈青松去西北吧,我觉得西北挺好。”
蔲姨娘捂着喉咙,猛烈咳嗽两声,双眼血红,怒冲冲望向沈浮光。
眼看沈浮光神色淡然,不像是开玩笑,蔲姨娘浑身上下生出一阵透骨的寒意。
她牙关打颤,身子轻微哆嗦,不可思议地盯着沈浮光:“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浮光扬唇嗤笑:“你的好儿子将京城那家旺铺当做赌资输给了赌坊,只怕明日赌坊的人就要上门了。”
蔲姨娘半垂眼皮,低声呢喃:“旺铺?只是输了一间铺子而已,不会……”
话说到一半,蔲姨娘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瞳孔赫然放大,惊骇地望向沈浮光:“你说的不会是侯爷一早交给松儿打点的那间旺铺吧?那间可是……”
“正是那间。”
沈青松打断蔲姨娘的话。
她身子赫然探出,凑到蔲姨娘面前,声音低沉:“那铺子是什么来头姨娘很清楚。”
“明日,赌坊的人上门收地契,我等着姨娘的消息。”
沈浮光后退几步,站定身子,居高临下睥睨蔲姨娘:“只要姨娘肯说出我弟弟妹妹的下落,那地契我自然不会给赌坊之人。可若是姨娘不肯说……”
她眉眼轻弯,一抹厉色自眼底划过。
虽然没有再开口,可那神色却已经说明一切。
若是蔲姨娘不肯说,沈浮光任由赌坊之人将地契拿走,等待沈青松的又何止是流放之罪?
沈浮光冷眼盯着蔲姨娘看了好一会儿,转身拂袖离开。
眼瞧着她要走,蔲姨娘发疯般地伸出胳膊,一双细臂在空中胡乱抓动,嘴里还在怒骂:“沈浮光,你个贱人!”
“松儿是未来的侯爷,你敢害他,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浮光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关门之际,还能听到蔲姨娘癫狂的喊叫声:“沈浮光,你个贱骨头,下作的小贱妇!”
砰--
屋门关上。
沈浮光面朝屋门,宁静而立,听着屋里的污言秽语潮水般涌动而来。
春和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浮光,听到那些话,她实在心疼沈浮光:“小姐,还是不要听了。”
沈浮光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向长廊顶部,沉声道:“明日吩咐人盯紧蔲姨娘院中,只要她肯松口,马上派人来告知我。”
“是,小姐放心,奴婢会派人盯着。”
沈浮光定下心神,同春和一道儿回自了自己院中。
才进院门,却见一道颀长身影双手背在身后,立于院子正中的槐树之下。
他扬首盯着槐树冠,不知在瞧什么。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沈浮光轻声询问。
话音才落,一记寒光骤然闪过。
李藏锋持剑,逆风破势,剑锋闪烁寒意,冲着沈浮光的鼻尖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