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我家了。”
尤辉阳两手被束缚着,抬起手臂指了指前方一片塌陷的公寓楼。
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砍树,白气从他们的口中喷出来,又不舍得被人们吸了回去。
郇春一行人在雪地里踩出的脚印由黑变白,越往尤辉阳的房子走,纷杂的伐木声越是减弱。
到最后,荒凉的楼屋间,一道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彭!彭!彭!”
白雪覆盖下的楼群似冻得发黑,一个又一个矗立着,像苍耋的老人佝偻着背。
郇春拽了拽绑在尤辉阳手上的绳子:“你就住这儿啊?莫不是在骗我?”
尤辉阳大惊失色道:“怎么可能?!”
他申辩说:“我哪儿敢啊?你别看这儿很破!但因为屋子多,所以很防风的!”
缪绒洲环抱着自己,仰头张望了下:“防、防吗?”
顶上的红绿灯已经报废,黯淡的三色圆圈透露着失落的文明。
天桥中间断裂,钢筋挓挲着,上面几辆轿车已被雪花深深覆全。
缪绒洲站在街道上,两边都是破烂的大楼,寒风不知从街上还是从楼里吹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寒噤。
尤辉阳心虚地说:“防、防啊!”
他安利着这里的好处:“这里可比外面好多了楼里不是有桌子椅子什么的吗?寒潮来的时候我和刘子他们一次也没有砍过树,都是直接搬这里边的!”
郇春:“这么好?那这儿怎么没人?”
尤辉阳一愣,嗫嚅道:“家具被搬完就出去砍树了呗”
众人:“”
几人跟着尤辉阳进了他家,屋内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尤辉阳走到一个柜子前:“医疗药品在这。”
刑问男的唇色苍白,先前时间短,药品又不够,只是简单地给他处理了下。
滕道锋放下他后,尤辉阳眼睁睁看着郇春翻开了一本《现代院外急救手册》,边看边给他重新拆开布条。
尤辉阳:“”
他有些不忍心道:“那个,要不我来给他包扎吧?”
郇春:“你是医生?”
尤辉阳:“e差不多吧,我本科医学专业的,只不过还没毕业。”
郇春:“你大几?”
尤辉阳:“大一。”
郇春:“”
尤辉阳脸红着咳了两声:“虽然我才上了半年多学,但我好歹也是个医学生”
他正了正脸色,指点道:“你包扎的第一圈可以稍斜缠绕,第二、三圈用环行,并把斜出圈外的绷带的一角折回圈里,再重叠缠绕,这样就不会滑脱了”
郇春:“不,我是想说,你大一就脱发成这样了么?”
尤辉阳:“”
他羞恼地说:“秋冬季脱发是正常现象!”
“行了别狡辩了。”
尤辉阳:“”
郇春给他解绑了绳子,抽出把刀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我饶不了你。”
尤辉阳愤恨地说:“我才不会!”
他尽心尽力地给邢问男包扎起来,彭彭声还在持续响起,并且越来越响。
柳嫣皱眉道:“到底是什么声音?我来的时候没看到这里有树啊?”
滕道锋举着郇春塞给他的刀站在尤辉阳身后,郇春背着手在屋子逛了一圈,探窗外什么也看不着:“要不等会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