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湿气很重,墙体结露,墙角爬着许许多多的霉斑。
大厅很脏,瓷砖地上布着一块又一块的污渍。
狐允让开门刚落脚,就不幸踩到了一块脏东西,她皱眉抬脚,黑色的东西与她的鞋底拉出了粘稠的丝。
她在地上蹭了半天,鞋子踩下去的时候总算不粘了。
狐允让观察着地面小心翼翼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了。
硕大的厚门发出沉重的闷响,狐允让喉头一咕,走回去开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拉不开了。
哦吼
医院比外面暗上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生病的味道,混着消毒水的气味,闻着让人胸口直发闷。
大厅空旷,尽头的人声在闭塞的长廊中显得格外清晰,它回荡了两遍,准确无误地传进了狐允让的耳朵里。
“你上一次还说胰脏比肾大,怎么这一次就不认账了?!”
那声音歇斯底里,带着莫大的悲愤和恐惧。
狐允让忙往那处跑去,好些人围在一起,瞳鬼站在外圈,两边的人众星捧月地隔了他好一段距离。
他存在感强得整间财务部的空气都稀薄了,暗黄的光线下,男人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围观群众纷纷扭头,他们的脸上带着未散的恐惧,窸窸簌簌地交流起来。
“又有新人来了。”
“她会是下一个吗?”
“终于有人来了。”
“游戏都结束了啊。”
“她一点都没看到,这下惨咯”
窃窃的声音灌进狐允让的耳朵,她顶着众人的视线走了过去。
左侧的女人瞧她走来了,忙往旁边一闪,像遇到了什么瘟疫。
狐允让抿唇往里看去,眼阔目明后,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狭小的木桌上散乱着扑克,像一个赌桌,它两侧各摆着一张椅子。
如果说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的勉强算个人,另一把椅子上坐着的就完全不能算个人了。
它看起来像一坨巨大的白色肥肉,轮胎般层层堆叠在一起,皮肤薄得狐允让甚至能瞧见里面的东西。
那是无数颗心。
心脏挤攘在一块,薄皮上显出它们凸起的轮廓,它的瞳仁很小,笑起来嘴巴大得像开了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