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鸳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周燕玉笑了笑:“这么晚怎么来了?”
周燕玉嘟了嘟嘴,坐到对面:“外面闹得很,也亏姐姐脾气好,不跟她们一般计较。”
郑鸳儿不置可否地挑眉:“计较又能怎么样?她们可不听我的。”
周燕玉眨眨眼:“姐姐,你就这么忍了?”
郑鸳儿见她一脸惊讶,忍不住笑道:“这算什么?”
她当下人的时候各种刁难的事遇见的还少吗?
如今她们在青阳院外随便怎么闹腾都无所谓,只要不扯上她,她都可以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谋算,现在跟她们闹起来没什么好处。
周燕玉欲言又止,半晌才说:“那门口的丫鬟……”
郑鸳儿喝茶动作一顿。
“丫鬟?”
月芽疯狂使眼色也来不及了,只得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回主子的话,今早来送请柬的丫鬟已经跪在门口了。”
“奴才本不想拿这等小事打扰您的……”
郑鸳儿缓缓放下茶杯,神色不明。
周燕玉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说这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月芽说得对,姐姐不必考虑这等小事。”
郑鸳儿却站了起来,看了眼月芽:“去拿我的披风。”
月芽跪在郑鸳儿面前,抬起头:“主子,她们正是引着您出面呢!来赴宴的都是平日与三小姐交好的各家小姐,定然要借机针对您。”
“难道我不出去,她们就没有由头针对我了吗?”郑鸳儿垂眸反问。
“倘若那丫鬟真的倒在青阳院门口,这些世家小姐回去后便会口口相传,说侯府的郑姨娘苛待下人、草菅人命。”
月芽神色怔愣:“那……”
真的逃不过去了吗?
郑鸳儿淡声道:“我是想忍让的,但人家都找上门来逼我出去,我总不能还缩着脖子。”
说着,她看了眼周燕玉:“妹妹可要随我一同看戏?”
周燕玉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连连点头:“好!”
郑鸳儿先让青松去东院,等侯爷一回来就把这些事告诉侯爷。
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下人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今早的小丫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小袄,正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梅林枝上挂了不少灯笼,映照着梅花和雪色,红粉白融合一处,与新年的气氛很是融洽。
林间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放着各色糕点酒水。今夜虽冷但风不大,女子们披着厚厚的披风、各揣一个汤婆子,席间谈笑。
郑鸳儿一出面,李徽容为首的一众世家小姐们便看了过来。
“呦,我还以为郑姨娘睡了呢。”李徽容语气怪异地笑道。
郑鸳儿轻笑一声:“不聋不瞎,怕是睡不着。”
郑鸳儿给曹婆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扶起了雪地里的丫鬟。
李徽容当即呵斥:“谁让你起来的?”
郑鸳儿挑眉:“三小姐怎么急了?”
李徽容眉宇间满是戾气:“我让她跪,谁敢让她起?”
说着,李徽容狠狠剜了丫鬟一眼:“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谁的话能听谁的话不能听难道还分不清吗?这尊卑贵贱都记到狗肚子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