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布置得豪华且温馨，房间中的一应物品都是精心准备的，里面没有出现任何会让章澜出现不适症状的东西。</P>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苏薇宜告诉程家的。</P>
想要取代苏橙嫁入程家，章澜自然要准备足够的筹码，至少要程家的人不管是看在他们和苏家的婚约上，还是自己的实力上，都要让程家认为她比苏橙要有用多了。</P>
程恂看着章澜坐下后露出丝丝放松的微笑，心中有些惊讶，看来这个人不管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和橙橙差不多大的女孩子。</P>
“章澜。”程恂试着叫了一声，忽然就看到章澜抬起亮晶晶眸子，满是欢喜地望着她。</P>
似乎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明显了，很快掩饰住，轻柔道：“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P>
程恂微愣，“你的名字本来就很好听。”</P>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问道，“你怎么会和我父亲认识的，据我所知程氏好像没有和章氏合作吧？”</P>
章澜正等着他问，带着浅浅的笑容，“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呀。而且今日我来，似乎更确定了咱们以后会合作。当然，如果以后能和程恂你对接就更好了。”</P>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程恂抿唇，眼中带上冷意，“章小姐，我是有未婚妻的人。”</P>
章澜，“我知道。不过我想问问，是和苏家小姐呢，还是和苏橙呢。”</P>
程恂皱眉，“这有什么不一样吗？”</P>
章澜道：“当然不一样，如果你是喜欢苏橙，那另当别论，如果你是因为祖辈的约定，才和苏橙在一起，那你不妨考虑考虑我。”</P>
程恂眸色深沉起来，“章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P>
章澜却懒懒往沙发上一靠，撇嘴道，“一会儿章小姐，一会儿章澜，程先生真善变。”</P>
程恂：“……”</P>
丁夏适时出来赶人，“程总不知是否要去接待一下其他的宾客，我们澜总累了。”</P>
程恂决定出去问问自己的父亲，这个章澜到底是什么来头。</P>
还有，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P>
送走了程恂，章澜脸上的笑容才落下，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P>
唉——</P>
自己到底是什么命啊，身世这么坎坷就算了，还要阻止世界的毁灭。</P>
没错，就在三个月前，章澜忽然接收到了一段信息：【宿主，快醒醒，你要阻止程恪毁灭世界，不然你就真死了！再也回不到快穿局了。】</P>
还有一些信息碎片，比如两个月后她的亲生父母会来找她，程恪会因为发疯而制造出一种毁灭世界的药剂，这种药剂让人体疯狂变异，最后癫狂而死。</P>
半年后，程氏医药集团从一座斛矿中提取出了新的化学元素，中和了药剂，让人体能够承受得住变异的力量。</P>
程氏也因为这座矿成为世界顶级家族，男主程恂和女主双宿双飞。</P>
而她，死在了程恪的实验中。</P>
章澜原本不信，直到苏父给她打了认亲电话，并且说的话和那个梦中接收到的信息一模一样。</P>
章澜：“……”</P>
她要是去阻止程恪那就是自投罗网，现在唯有嫁给程恂，拿到那些矿产才能保住小命。</P>
楼下喧闹声还在继续，章澜自从生病之后就很少参加这样的场合，若不是今天准备一举拿下程老夫人，她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P>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说是找丁夏的，准备谈一谈实验室的事情。</P>
丁夏是实验室名义上的负责人，看了一眼章澜，见章澜点头之后，丁夏才离开休息室。</P>
丁夏刚离开，又有人敲门，苏薇宜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涌入的黑衣人拿枪指着脑袋。</P>
章澜一惊，还没起身就见到黑衣保镖后面的那个男人。</P>
只是一眼，如坠冰窖。</P>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让章澜僵在原地。</P>
男人笑了笑，“苏小姐，麻烦你去旁边休息室待一会儿吧，我有事情要和澜澜说。”</P>
澜澜——</P>
苏薇宜跟在章澜身边八年了，怎么不知道章澜认识这个看上去就很危险的男人。</P>
“你先出去。”章澜声音颤抖。</P>
有枪指着脑门，苏薇宜不得不出去。</P>
黑衣人也鱼贯而出，偌大的休息室中，只剩下章澜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P>
快十年没见了，他高大了许多，肤色因为久不见阳光有些病态的苍白，狭长的凤眼中闪烁让人心惊的兴奋。</P>
“一一，我们终于见面了。”</P>
一一</P>
章澜退后一步，身体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P>
这个名字，是她不愿意想起的噩梦。</P>
作为程恪的第一个实验品，“一一”这个名字，是程恪给她的“殊荣”</P>
“别这么叫我，我有名字了，我叫章澜。”章澜全身恐惧到颤抖，却还是强撑着表明自己的态度。</P>
章澜没想到，程恪会那么快找上来。</P>
程恪丝毫不在意，“好，那我叫你澜澜？”</P>
“这么多年，在m国好吗？”程恪面带关切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挑起章澜的下巴，看到那张苍白的脸。</P>
两人皮肤都十分白皙，一个白皙的几乎病态，一个却是真的病态。</P>
“我过得很好。”章澜在恐惧中坚定。</P>
程恪摇头，眉眼阴郁，十分肯定，“你过得不好。当初你从基地离开的时候，还有一百斤，现在多重，你的脸上都没有肉了。”</P>
“可我是自由的。”</P>
这句话几乎是惹恼了程恪，他直接跨坐在章澜身上，身体几乎完全将章澜笼罩，气势迫人，“在基地不自由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基地更自由的地方吗？一一，你想去哪里我没有让你去，你为什么要离开我？”</P>
吼声震得章澜头脑发晕，程恪却更加恼怒，掐着章澜的下巴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心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P>
当年在基地，虽然程恪是天才生物学家，可是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内心无比渴望认同和陪伴。</P>
于是章澜出现了，她没有名字，程恪就把自己心中排名第一的位置给她命名。</P>
一一，何其珍贵。</P>
在被家人禁止唾弃责骂的这些年里，只有一一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一知道他的热爱，只有一一会陪着他，一睁眼就能够看到他的一一。</P>
一一，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实验品，他对一一的珍惜程度已经让他舍不得将她解剖。</P>
他只要一一能够一直陪着他。</P>
章澜觉得痛苦，“可是程恪，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只想要自由的活着，不必为明天而担心，我从八岁就过这种生活，十年，整整十年，程恪，我怕！”</P>
“有我在，你怕什么！没有人可以伤害你。”</P>
在基地的时候，程恪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实力却让基地的首领都有些忌惮。</P>
程恪当时随手制作的一只药剂，都够首领赚得盆满钵满，可就是这样，首领害怕程恪会无声无息地就把他给嘎了。</P>
所以整个基地的人，几乎不敢招惹程恪。</P>
程恪也像一只年轻的狮王，保护着自己领土和家人。</P>
可章澜从不觉得她是狮王的家人，她只是狮王眼中一块不舍得吃的肥肉。</P>
“程恪，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P>
章澜累极，程恪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即使十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一些缱绻的没有戳破的情意，她也不能留在基地。</P>
她只想好好生活，好好睡觉。</P>
程恪却忽然笑了，笑得森然疯狂，“一一，我不会放过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回基地，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P>
章澜却是拧眉，下意识担心，“你疯了吗？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悬赏你的人头，暗网上你的身价已经达到了20亿。”</P>
程恪不知道是被章澜的担心取悦，还是自己的身价让他兴奋，竟然让他笑了起来，眉间的郁气少了许多，白皙的脸上红唇鲜艳，显得有几分妖异的美感。</P>
“一一，你在关心我。”程恪起身，从章澜身上下来，看到了章澜因为桎梏的离开而大口喘气。</P>
他轻而易举地就将章澜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一，你太瘦了。”</P>
程恪觉得这样的章澜太脆弱，轻轻一捏就能将捏得她粉碎。</P>
“程恪，你回基地去，我们各自开始新的生活吧。”章澜平静地劝道，对于这种亲密的姿势也不反抗。</P>
比这更亲密的姿势，在基地的时候都有过，只是快十年不见，感觉有些陌生，却让她抗拒不起来。</P>
没人能逃过情窦初开年纪的触碰，即使过了十年，只是一个呼吸，那些熟悉的感受尽数回归。</P>
程恪声音轻快，“好啊，一一和我一起回去。”</P>
“程恪！”</P>
“我在呢。”</P>
程恪一只手扶在章澜的腰上，章澜想要起身，被他轻而易举地按住。</P>
空气中一阵静默，章澜觉得心累，但又庆幸，还好程恪没有上来就直接抓人，不然他带着枪，要把她强行带回基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P>
程恪知道她身体的情况吗？</P>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遇到程恪的时间比想象中要提前了一些，情况却是好上许多。</P>
程恪变了，也没完全变，还能在他身上找到熟悉的影子，仿佛还是那个任性的少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