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匹马儿的马蹄铁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远去,
躲在潘楼彩楼下门板后的荣显、顾廷烨等人相互看了看。
待了半刻钟,
随后,顾廷烨探出头,朝站在门口的小二道:
“小二儿,徐家的马走远了没?”
“回二郎,走远了。”
门口的众人皆是呼出了口气。
很快众人就出了门,乔九跟在三人身后习惯性的朝门口看了一眼。
“靖哥儿!?你?这么早?”
听到乔九的声音,众人纷纷朝一旁看去,只见徐载靖正站在门边,远处是牵马的青云,他身旁却是没有马的。
徐家的马的确在远处。
徐载靖道:“你们这是彻夜未归?”
顾廷烨和梁晗等四人一副被掏空了身子的模样,站在潘楼的门口,讪讪的点了点头。
梁晗道:“靖哥儿,不是兄弟不够义气,实在是.”
顾廷烨接话道:“实在是五郎你年纪小”
徐载靖一个眼神看过去,顾廷烨没再说下去。
“你们没破身子吧?”
除了荣显,其余三人赶忙摆手,
梁晗道:“靖哥儿,我们怎么会眠花宿柳,要是被母亲知道,会真的打断腿的。”
乔九和顾廷烨也是点头。
这时,同样面带疲惫神色的阮妈妈从潘楼里走了出来,
柔柔的朝荣显福了一礼,
荣显赶忙挥了挥手,
随后阮妈妈又看了其他三人一眼后道:
奴家的几个女儿,技艺比奴还要好,到时还请公子们捧场!”
顾廷烨三人纷纷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微弓着腰,点头看向了别处,
随后阮妈妈便被人扶着离开了门口,坐上旁边的一顶轿子,轿子朝着不远处的小院儿走去。
看着其余三人追逐阮妈妈的眼神,徐载靖摇了摇头。
在徐载靖同顾廷烨他们说话的时候,
因有暖炉会,
昨夜同样宿在潘楼的其他客人是很不少的,
此时也在陆续准备离开樊楼。
聚在楼下的有汴京的中年富户员外或是年轻的富家公子,在阮妈妈经过三楼到一楼的楼梯的时候,眼睛就勾在了阮妈妈薄纱下的腰臀上。
看到阮妈妈行礼,自然也就知道昨夜她是在哪儿侍候了。
有员外和富家的公子扯住楼中小二,问着阮妈妈的名号和荣显等人的身份。
‘三楼雅间’
‘汴京的勋贵’
‘彻夜欢歌的’
‘年轻真是好啊’
‘闹腾的就是他们?’
这些话语在楼内传着。
问清楚后,他们刚才勾在阮妈妈身上的眼神,变得更加的亮了:这可是汴京勋贵子弟追逐的勾栏娘子,有机会他们也要
远远看着正在问答话语徐载靖的几人的时候,
看看神情萎靡的荣显几人,再看精气神无比充沛的徐载靖,
这些富户员外和富家公子看向徐载靖的眼中满是艳羡和敬佩。
‘中间那个眼神明亮的是哪家公子?’
‘彻夜欢歌还能有如此精神’
‘可是有什么房中秘术?’
又有人低声道:
“这徐家哥儿该不会昨夜没在吧?”
另一人反驳道:
“那他这么早来潘楼干嘛?演给你看?”
“嘶,也是,兄台说得有理。”
潘楼门口,说着话,
求到徐载靖‘绝不会主动透露你们的事’的许诺后,几家的公子们纷纷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徐载靖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上车离去,荣显上车的时候,脚还滑了一下,貌似腿都软了。
在青云牵马过来的时候,有好几位打扮不俗的公子员外,将小厮怀里的精美的帖子拿了出来,
自报家门后,亲自递到徐载靖手里,言有机会找徐载靖高乐,无论花费多少他们包了。
徐载靖疑惑的接过帖子,礼貌的说了几句话后便都给了青云。
随后在马蹄的踢踏声中骑马远去。
永昌侯府
刚进门的梁晗就被门口的管事知会,吴大娘子让他回来后就滚到内院儿。
到了正准备吃早饭的主母院儿,
进了厅堂的梁晗就听到一声:
“跪下!”
看着拿着竹板的母亲,梁晗跪的干脆,跟来的小厮钓车也跟着自家公子跪在了地上。
“昨晚去哪儿了?”
“说!”
梁晗被吴大娘子的一声吼给吓得一哆嗦,道:
“母母亲,潘楼,靖哥儿他们几个办了诗会!”
吴大娘子:
“嗤!靖哥儿?你是真敢扯啊!好!钓车,你说!”
“有半句假话,我打断伱的腿!”
钓车跪在地上,挤着眉头咬牙道:
“回回大娘子,公子说的是真的,昨晚是在潘楼,早上还是徐家五郎目送我们回府的呢!”
说完,钓车痛苦的将额头磕在地上。
梁晗也是低头没敢让自家母亲看到自己的表情。
听到有徐载靖,吴大娘子的气瞬间消了一半,但是依然道:
“六郎,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梁晗咬着后槽牙抬起头,和吴大娘子对视后道:
“母亲,昨晚孩儿真的在潘楼,早上也是靖哥儿目送我回来的。”
“孩儿说的句句属实!”
看着梁晗的眼睛,吴大娘子点了一下头道:
“那也不该彻夜不归!”
“母亲说的是,实在是荣家哥儿他昨晚诗兴大发,拉着不让我们走,这才以后孩儿不会了。”
吴大娘子深呼吸了一下道:
“好了,瞧你这幅没精神的样子!回屋吧!”
“是,母亲!”
梁晗和钓车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正要高兴的回院儿的时候,
后面的吴大娘子道:“慢着!”
梁晗一怔,喉头动了一下,不知道哪里露馅了,钓车更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被打断腿的命运。
梁晗缓缓回身:“母亲?”
吴大娘子叹了口气道:
“你大嫂娘家表姨母的妹妹嫁到了万家有個女儿,如今家里没人了孤苦无依,便要接到咱们家来住!”
“有了别家女眷,你行事注意些,不要损了人家姑娘名声!”
梁晗听完知道不是自己露馅,心情很是放松,但是听到是庶长兄院儿里的事儿,他烦躁的说道:
“不是,母亲!大嫂娘家的?”
“嗤!这都是些拐着什么弯儿的亲戚!”
“您还让她来打秋风?”
看到梁晗厌恶的样子,吴大娘子心中熨帖,看向小儿子的眼神都温柔了起来。
梁晗继续道:
“咱们家的米粮,是大风吹来的不成?”
“嗤,什么玩意儿!合该打将出去!”
吴大娘子还是叹了口气道:
“你长兄如今科举有成,咱们家眼看着就这么一个出息孩子,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说,这是你嫂嫂扶贫济弱的善举,驳了她,于咱们家名声不好。”
“也会有人说你娘我是个刻薄心狠的。”
梁晗点了点头:
“母亲放心,孩儿定然多多注意举止,离那什么家的姑娘远儿远儿的”
“娘,你说大嫂不会是想让那女子给大哥当妾室吧?”
吴大娘子皱眉道:“这是你能议论的?”
梁晗隐蔽的撇了撇嘴。
顾家,
顾廷烨进门的时候,顾家已经吃完了早饭。
到白氏院儿的时候,顾廷熠还在顾廷烨的衣服上闻了闻道:
“哼,倒是没什么脂粉味儿。”
“小妹,你哥哥我参加的可是诗会,只会有墨香,哪会有什么脂粉味儿。”
顾廷熠挑了挑眉。
随后顾廷烨进到了白氏的屋子,看着常嬷嬷给他打着眼色,顾廷烨有些纳闷儿。
“去哪儿?”
听着母亲的话,顾廷烨刚想胡诌,就看到常嬷嬷朝白氏身上打眼色。
“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白大娘子从旁边拿出了一套衣衫。
正是顾廷烨从潘楼回来后在白宅换洗的那套。
顾廷熠坐回了白大娘子身边,冲着自家二哥撇了撇嘴眼中满是‘傻二哥’三个字。
顾廷烨脑子转的冒烟儿了后,顾廷烨心里念叨着‘靖哥儿,靠你了!’,嘴里赶忙道:
“母亲,昨晚实在是和靖哥儿喝的尽兴,直到今日清晨,孩儿才醒了酒。”
白大娘子身边的常嬷嬷,看着低头的顾二郎,闭上眼睛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大娘子道:
“哦?靖哥儿是什么时候去的?”
“申时左右(下午三点后)”
“带了谁?”
“呃青云和青草.”
“同你喝的什么酒?”
“潘楼的琼液酒。”
“可有狎妓?”
“没”
白大娘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小儿子道:“稚阙,你说。”
稚阙普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大娘子,昨日靖哥儿没去,公子和荣、梁、乔三家公子一起在潘楼喝酒,观”
不知想到了什么,稚阙没说下。
“熠儿,你回你院儿里。”
“哦”
廷熠有些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待人离开,稚阙继续道:
“喝酒看荣家哥儿狎妓,后来又叫了几个清倌人。”
顾廷烨一副看叛徒的模样看着稚阙。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