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选择了后者。

罗杰起身走向那排电脑，查看了一下屏幕之后，坐下操作起来。在这个地下室中，只有这一排电脑，与其他所有老旧的家具格格不入，帮助罗杰连接着外面的信息时代。通过暗网浏览器，罗杰熟门熟路地找到几个地下网站，查看起来。

这几个地下人口买卖网站，即便是在暗网的世界中，也并不对外开放。一般来说，想要获得浏览的权限，使用者必须经过“熟人”介绍，预先支付相当高的费用，并且通过繁复的手段，完成几笔“交易”，才有资格成为“会员”。网站的首页挂着一个个不堪入目的视频，一个或几个头套着黑色面罩的人，正在用各种器械，残酷地虐待儿童，向用户展示他们的“货物”。

从网站的“购物列表”中，一个个被人口贩子控制的少年和儿童，被明码标价地出售。检索条中显示这些“货物”，来自世界各地，详细地标明了原所在国、肤色、性别、年龄、所使用语言、是否处女等等。在这些网站上，人只是货物，公开售卖，甚至可以讨价还价。

对罗杰来说，进入这些网站反而不难，难的是仔细甄别“货物”的交易情况，分析人口买卖的动向。现代的血族，并不能像几百年前一样，随意屠杀居住地附近的人类。而对人类血液的长久需求，迫使他们将对人类的需求转为地下。有权有势的血族，通过层层的隐匿交易，最终将人类送到自己面前，满足血族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

交易的链条，显然也是与时俱进的。在万维网被发明之前，人口的交易，只需手握大把现金，通过地方蛇头势力就可以完成。之后便是互联网的时代，交易和支付的手段愈发花样百出，

罗杰是极少数可以与国际刑警进行合作，又无需服从国际刑警规则的外围人士之一。在刚进入暗网的时候，罗杰有意在人口买卖的列表中挑选，通过大数据比对，解救了好几名父母有重要影响力的儿童。他们的父母，有的是当地有实力的企业家，有的牵扯到当地的政治势力，甚至有一名女童，伯父在阿拉伯世界中担任要职，使得罗杰在国际刑警和会议组织中取得了信任。罗杰通过匿名邮件向国际刑警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暂时保留某些重要人口买卖关系网的存在。刑警组织虽然并不清楚罗杰的目的，但鉴于他在多个棘手案件中的大力协助，仍持保留意见地暂时满足他的要求。同时，罗杰获得了两个权限：随时检索国际刑警组织内非绝密的罪案通报，以及世界的特务网提供的信息。当然，作为交换，罗杰也时常向对方提供援助，主要是金钱方面。

在国际刑警组织中，时常要通过超大额的现金，换取打入犯罪组织内部的机会，或者是换取情报。不是每一次资金的申请，都会获批。而自从有了罗杰这个神秘而慷慨的金主，最近两年刑警组织的办事效率，大大提高。

罗杰细细地浏览交易的动向。娜娜已经编写好了程式，会自动将网站上的交易记录即时整理归案。在罗杰所有的部署中，只有娜娜一人，可以接触这些信息。娜娜的身世，罗杰从未向任何人提起。但是罗杰作出所有重要决定的时候，娜娜一定在他身边。

越是在这种网站上逗留，罗杰便越是要求自己铁石心肠。纵然他掌握着庞大的实体帝国，他也绝不可能通过正常交易的方式，去解救每一名被拐卖的儿童。相比人类的这种肮脏的交易，他有更重要的目标。

血族不可告人的目的，远远比人口交易可怕。两害相权取其轻，罗杰势必要作出这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