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宗弟子这才敢抬起头,道:“太虚宗主说……他要收回太玄山掌门的权利,所以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宗主动手,免得……宗主难堪。”
墨云松的怒气终于是忍耐不住完全表现了出来,怒极生笑道:“太虚师伯这是说的什么话,似乎这掌门之位,是他拱手让于我的一样。当年天剑之争,是他败了,也不知这些年来太虚师伯的修为增进至何等地步,竟然认为这一次能够打败本宗主,夺回掌门之位!再去请,就说如果太虚师伯真有那般能耐,本宗主不怕丢人现眼,尽管来便是,不必有所顾忌!”
那弟子没有立时就走,而是吞吞吐吐道:“太虚宗主料到宗主会这么说,所以提前让弟子带话,说……”后面的话却是不敢说出来了。
墨云松低喝道:“他说什么?”
盛怒之下,连师伯都不叫,直呼为“他”了。
那弟子吓得浑身一颤,忙道:“太虚宗主说,当初他与宗主争掌门之位,来的不过是一具化身而已,佯装败北,便是怕宗主不堪颜面,不肯领受掌门之位。”
墨云松一怔,忽然放声大笑,道:“一派胡言!”
那剑宗弟子接着道:“太虚宗主说,他领掌门之位两百年,不是他不肯退位让贤,而是剑宗属实始终未曾出过什么能够令他刮目相看的人物,直到宗主横空出世,令他不禁另眼相看,便想着交出掌门之位,让宗主带领太玄山弘扬剑宗的入世理念,对于太玄山,也许会有什么了不得的改变。”
他声音越说越小,头也低的越来越深,根本不敢直视墨云松的眼睛,又变得吞吞吐吐道:“可宗主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急功近利,满心想着开拓进取,肆无忌惮,不计后果,与剑宗先辈并无两样,太虚宗主说实在是令他大失所望,所以今年天剑之争,他是定要将掌门之位收回,让太玄山再次隐世的。”
墨云松气的肩膀微微有些抖动,冷然道:“还有呢?”
那弟子道:“太虚宗主说倘若宗主一意孤行,非要在这论道大会上决天剑之争,他即便不愿损伤您的颜面,却也再无办法,只能前来了。”
墨云松气的低吼道:“让他来!”
他是个骄傲的人,事实上古往今来任何一个修为达到他这般强横境地之人,几乎就没有不是自命不凡、心高气傲的。
而太虚真人的话却饱含轻视之意,他如何能够忍受?
他压根就不信,当初与他诀掌门之位的那个太虚真人,竟然只是一具化身!
一具化身都如此厉害,败北,还是装的,那若是真身出现,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般碾死他?
不可能!
他不信,不信世间会有这样的人物,更不信他当初苦战赢得的掌门之位,其实是太虚真人大发慈悲佯装落败送给他的。
见那弟子迟迟不动,墨云松咬牙道:“去请他来!”
那弟子赶忙应喏,可还没走下黑石岩,却听得一声叹息传来:“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