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淏想起娴妃的叮嘱，调整了一下情绪，冲沈渊作揖道：“三哥，刚才未看清来人，口不择言，还请三哥见谅。”</P>

沈渊赤红着眼，瞪着沈淏，未发一言。</P>

他的反应太过奇怪，殿里的人又都探究地看着他。</P>

席玉也转过头来，看到沈渊的眼神，他感到心惊。</P>

那眼神，酝着深仇大恨，仿佛五皇子杀了他似的。</P>

“三皇子!”席玉开口打断他的思绪，提醒他回神。</P>

“子……”</P>

“咳！”</P>

席玉轻咳一声。</P>

沈渊反应过来，行了一礼：“司业！”</P>

“你毁了五皇子的画，理应向他道歉。”席玉道。</P>

一句话，瞬间让沈渊的眼睛蓄满眼泪，不断地顺着脸颊滚落。</P>

他似是委屈极了，声音闷闷地喊：“司业……”</P>

殿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P>

这……三皇子这是怎么了？</P>

他竟然会哭！</P>

还哭着跟新来的司业撒娇！</P>

席玉的名声，他们都听说过。</P>

别的不说，光是治学严谨一条，谁人不知？</P>

第一天来做皇子老师，三皇子迟到这么久不说，还打扰他上课。</P>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三皇子这下恐怕要被罚了。</P>

殿内静悄悄，一个个在等着看好戏。</P>

就连沈淏，也像看傻子一样，暗戳戳地等着看他丢脸。</P>

“哎……”席玉无声地叹了口气，“三皇子殿下既来了，便入座吧。”</P>

众人惊掉下巴。</P>

一大早训诫他们，须用心于学，耐心于研的，是谁？</P>

众皇子和陪读的世家公子们，都呆呆地望着席玉，怀疑人生。</P>

只见席玉又转身冲沈淏说：“五皇子殿下，我带你重新画一幅吧。”</P>

沈渊抬手擦了擦眼泪，上前一步，挡住沈淏看向席玉的视线，道：“不劳司业，我来给他画。”</P>

沈渊走到桌前，提笔蘸墨，三下两下，便画好一幅。</P>

只是那兰花，看着一点儿都不幽静出尘。</P>

张牙舞爪的，跟要吃人的妖花似的。</P>

众人都没眼看。</P>

“你欺人太甚！”沈淏待要骂他，瞧见席玉严厉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P>

“跟你这么相配的花，五弟不喜欢吗？”</P>

沈淏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终是忍不住了。</P>

“你画的这哪里是兰花，分明是恶魔触手！”沈淏拿起沈渊的画，一把扯碎，扔在地上踩了两脚。</P>

“你还将我比作这花，你分明是在骂我如同鬼魅！”沈淏气得双拳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来将他也撕碎。</P>

沈渊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摸嘲讽的笑意。</P>

嘴上却说：“我一向不擅长丹青，画的不好……”</P>

五皇子被他挑衅得青筋暴起，对他破口大骂起来。</P>

“你个卑鄙小人……”</P>

“五弟，你实在误会我了……”</P>

…………</P>

殿里一时好不热闹，众人都看呆了。</P>

席玉上前一步，在背后拍拍沈渊的肩，安慰道：“无妨！日后慢慢练习便可。”</P>

又往前一步，挡在沈渊面前，对着沈淏，严词厉色道：“五皇子！兄友弟恭，乃天经地义！三皇子已作画道歉，奈何技艺欠佳，你不该如此咄咄逼人，更不该恶语相向！”</P>

话落，殿内众人，脸色一言难尽。</P>

三皇子画技不佳？</P>

这新来的司业，还真是不了解他的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