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突然病了。</P>

也不知道是换季着凉，还是被沈渊堕落气的。</P>

永寿宫里缭绕着浓浓的苦药味。</P>

太医一天来两遍，药方换了一个又一个，云妃却怎么也不见好。</P>

这天下午，阳光不错，芙蓉劝云妃出去晒晒太阳，不能一直关在屋子里。</P>

云妃被说动了，被芙蓉搀扶着，出了主殿门。</P>

谁料，一出门，便看到沈渊正躺在矮榻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一本书。</P>

芙蓉劝她：“您看，娘娘还是别担心了，三殿下还是好学的。”</P>

云妃走近前一看，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要晕倒。</P>

芙蓉赶紧将她搀扶住，给她顺气。</P>

云妃气得浑身颤抖，拿起那本《龙阳绮梦》，三下两下撕得粉碎。</P>

云妃撕了书还不解气，一把将旁边的小方几掀翻了。</P>

方几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P>

沈渊被惊醒了，一看是母妃，吓得赶紧跪下来请罪。</P>

好几块碎片正好在沈渊膝盖下面，他被扎得眉头皱了皱，硬生生挺了下来。</P>

“你……你……你……”云妃指着沈渊，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一着急，晕了过去。</P>

永寿宫里一阵人仰马翻，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P>

最后留下吴院判在外间候着，随时待命。</P>

一直到晚上，云妃才悠悠醒来。</P>

整个人失掉精气神似的，一下子形容枯槁了不少。</P>

吴院判给她诊完脉，劝道：“娘娘，您的脉象沉细而迟，时而有弦紧之感，这明显是忧思过重。”</P>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娘娘心中所虑，皆成气血之阻，以致脉络不畅。长此以往，恐对身体不利。须知，心主血脉，情志不畅，则气血难安。娘娘需放宽心怀，少思少虑，方能身体康健。”</P>

吴院判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云妃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P>

吴院判叹气摇头。</P>

医者最怕病人自己失去求生之气。</P>

他能做的，只有给她再换个药方，尽力续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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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晕了，没人发话，沈渊便一直在碎瓷片上跪着，地上氤氲出一滩血迹。</P>

他庆幸，还好子桓忙碌，否则被他知道，恐怕又要生气了。</P>

但是也不知是他倒霉，还是幸运。</P>

天刚黑，小团子带着席玉来寻他。</P>

本是给他送新得的栗子桂花糕和花生糖酥酪，结果一进门，便看到头上裹满布条的清瘦少年，跪在中央。</P>

小团子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三哥”。</P>

本来靠着矮榻昏昏欲睡的沈渊，一抬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P>

“完了！”他一下子惊醒，赶紧想站起来。</P>

谁料跪了半天，腿脚早就僵硬。</P>

一用力，非但没起得来，还差点儿跌倒，手一下子撑在地上，撑在了碎瓷片里。</P>

痛意传来时，沈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P>

“这下全完了！”</P>

小团子看三哥都站不起来了，赶紧跑过来，想扶他起来。</P>

“别过来！”沈渊赶紧叫住他。</P>

小团子刹住，不解地问：“怎么了？”</P>

“小心脚下。”</P>

两人往地上看去，破碎的瓷片泛着泠泠冷光。</P>

席玉眼神一黯，让六皇子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搀起沈渊。</P>

沈渊借着他的力气起身。</P>

心里懊悔不已。</P>

早知道子桓今日会来，他才不管母妃气不气，一定早点起来。</P>

他被扶起来，膝盖以下全无知觉，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