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心并未撑伞,估计等江随雁时间久了,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头发大多粘在肩膀上,脸上看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双眼发红,带着看不清的情绪。
“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满意?”
江随心伸出胳膊,掌心向上,雨水落在掌心,溅起了小小的水花,“你从小不得父亲宠爱,被我踩在脚底下,如今你翻身,想着看我的笑话,对吗?”
谢家的仆人时不时朝着这边瞅,江随雁不想给谢南洲添麻烦,也不愿自己在谢家太过招摇,她走到江随心面前,“你这个样子,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因为我和你,早已不是一条路上的,我看到你,就如同看到陌生人。”
油纸伞撑在江随心的头顶上房,江随雁面无表情,“你可知,我出宫这些时日,公主一直都在给我写信,写她在宫内发生的趣事,写她的开心和难过,她的抱怨和欣喜,她是君,我是臣,她能如此待我,我倒是觉得,比你这个姐姐,更加让我感受到姐妹之间的温暖。”
“别站在这里了,你想让谢家的仆从关注,想要让我难以做人?那你想多了,仆人掀不起惊涛骇浪,能做事的,永远都是有权有钱的人。”
江随雁和谢南洲一起,看到了朝堂风云,也体察了他们的内心变化,她才知道,弱小的百姓,无权无势的仆人,不过是上位者手里的把戏。
他们想要搅弄风云,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以及利益在内,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做这件事。
江随雁这些时日的观察和遇到的事情,让她忽然明白,原来闺阁中的事情,全是女人之间自己没事找事,男人,他们的目光可不在女人身上。
有更广阔的世界等着他们,乱世,才是造英雄的最佳时机。
江随心跟着江随雁来到她居住的院子,房间简单陈设,桌子椅子都是最寻常的木头打造,并未有任何特别之处。
江随心四下打量,疑惑的目光落在江随雁身上,“你住的这么简单?”
江随雁呆愣片刻,恍然发现,她好像只要回到谢府,就住在谢南洲的院子里,她这个地方,已经空置许久了。
“我不喜欢太过奢华的。”
江随雁确实不喜欢,不过,她现在好像喜欢别的东西了,比如说,猜测人心。
“姐姐的闺房倒是十分华丽,听闻那帐子都是从西边商人手里买回来的,好像到了冬季,可以自觉地散发出香甜的味道,让床上的人可以安然入睡,并且整个帐子透过月光,还能发出淡淡的光芒,十分耀眼夺目。”
江随雁勾起唇角,淡笑道:“帐子奢华无比,也只有你的母亲愿意给你买了,好像都城内,也没有几个人拥有。”
江随心被江随雁说的噎住了,她原本想要装可怜博同情,如今倒成了江随雁说她生活太过奢靡,那她刚才的举动,不是装的是什么?
江随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江随心自认为拿捏江随雁十几年,从小到大也没有给她过好脸色,江随雁之间见到她,就好像老鼠见了猫,如今倒好,不仅可以当面回怼,还要撕开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