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出御书房,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
“方才是怎么了?”
庞维兴皱着眉头直接问道。
“此…”
范雎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队巡逻的禁军路过,便闭口不言。
待禁军小队走远后,他才说道。
“庞兄,事关重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看范雎一脸凝重,庞维兴也意识到了情况似乎不简单,于是他笑了笑道。
“既然如此,便去老夫的府上喝杯热茶吧?”
约莫半个钟头后。
庞府的一间书房里,范雎与庞维兴相对而坐。
前者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问道。
“范兄安心,这间房间没有老夫的允许,不会有人靠近。
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断然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范雎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
“在此之前,老朽想先问庞兄一个问题。”
“哦?范兄请问。”
“庞兄可愿看见我大秦再度中兴?”
庞维兴笑了笑回答道。
“范兄这是什么问题?我大秦的百官里难道还有不愿看到这一刻的吗?”
范雎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
“庞兄方才还说这房间无人敢靠近,可以畅所欲言…
怎么庞兄自己倒藏着掖着了?是担心老朽将这里发生的对话泄露出去?还是说方才庞兄是骗我的?这里其实隔墙有耳?”
“范兄,我?”
庞维兴刚想解释,却被范雎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要我说,当今我大秦朝堂上,都是一群鼠目寸光,自私自利的败类蠹虫!
满口仁义道德,心里想的却只有自己,这样的百官会打心里期望我大秦的中兴吗?
为了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党派相争内耗严重,大秦的气数…”
闻言,庞维兴叹息一声道。
“好啦,范兄不必再说,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你我都看在眼里,知道又有何用?此事绝非一朝一夕便能解决,我们要有耐心!”
见范雎张口就是国之将亡的暴论,加之处处说在朝堂弊病的死穴上,庞维兴有些听不下去了。
“老朽只担心这问题还没等到解决的那一天,我大秦便已败亡!”
范雎痛苦的闭上眼睛,仰头叹息道。
“范兄何必如此悲观,我们知道这些问题,以陛下的才智定然也早就发现,我们只需配合陛下循序渐进便好”
庞维兴宽慰道。
闻言,范雎眼睛一亮,说道。
“可若是陛下也觉得,如今的大秦已经没有时间循序渐进了呢?”
听到这句话,庞维兴不禁握紧了拳头,他已经明白了。
之前在御书房里,小皇帝定然是给了他二人一些暗示,范雎看懂了,可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在脑海里又将小皇帝在御书房里说过的话重新回放了一遍,却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缓缓问道。
“陛下可是暗示了什么?是政务方面的吗?”
既然是范雎发现了,自己却没能注意到的暗示,那大概是政务方面了,虽然他庞维兴同样有着不错的政治素养,但毕竟在这方面的敏感程度远不及范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