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都扔到地上的那些奏折,正是前些日子戴鑫他们精心准备用来弹劾许都的奏折。
由于许都在协助汉王夺嫡的那段时间里,也始终保有做事的底线和原则,因此即使戴鑫他们已经梳理的非常仔细了,可也没有收集道足够材料来炮制罪证,故而他们只好采用诬陷的方式。
而既然采用了诬陷的方式,也就有不少人偷偷的将自己犯过的事强行扣在了许都的头上,毕竟这可是甩锅的大好机会啊!
可正因为他们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便导致了这些弹劾许都的奏折里出现了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比如说在陆丰的奏折里,景泰35年7月,时任户部侍郎的许都在前往沧州查收税银的过程中利用职权敲诈勒索沧州商会白银八万两,还有其签收画押的字据为证。
而在工部尚书肖令时的奏折里,同年同月,许都却在督建加固长澜江的石常至桥板段的堤坝时贪墨工费一万余两,同样有相应人员的证词
这两个家伙倒是做戏做全套,连翰林院里的底案记录都做了相应的修改,堪称天衣无缝,可若是有人同时读了这两份奏折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至少李庆安是觉得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而产生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并不奇怪,汉王党也好楚王党也罢,本就是因利所驱,根本谈不上同心同德。
现如今二王大败,一个被抓下大牢,一个仓惶远遁,剩下的官员看似抱团取暖,其实也是各怀鬼胎。
这两件事都是肖令时和陆丰自己所为,不过是把屎盆子扣在许都头上罢了,怎么可能拿出来互通有无,授人以柄?
而这样的互不信任、隐瞒,所造成的信息不对等,在行事的过程中闹出这样的笑话也就不奇怪了。
而类似的情况在这一沓奏折里还有不少,简直是贻笑大方。
“诸位的屎盆子倒是扣的够快的,可惜破绽百出,用陛下的话来说,这就是侮辱他的智商。”
许都嗤笑一声继续说道。
“事到如今,在下倒是劝各位好好想想,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参与到党争之中的,而在这夺嫡的过程中,诸位又做了些什么?
买官卖官、贪污受贿、盘剥百姓、欺君罔上,诸位若是没有做过这些事,许某倒是能帮你们跟陛下求求情。”
“用不着!来人,送客!”
大殿主座上的戴鑫却是冷哼一声说道。
可他的话说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人进来,戴鑫心里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许都笑而不语。
他镇定自若的表现自然令大殿了一众乱党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离大门比较近的两个官员连忙跑到门边朝外面瞄去,而他们只看了一眼,便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武…武大统领…”
“还有…还有禁卫军…”
……
御书房里,老丞相范雎还有老将军庞维兴与李庆安正一起品着今年的新茶,而给他们三人沏茶的却是范雨晨与范雨曦两姐妹。
“陛下,来尝尝这雨前龙井,这可是老夫自家的田地里新摘的。”
范雎笑呵呵的说道。
“朕又不懂茶,好茶坏茶,朕都是当白水喝的,老丞相带来这什么雨前龙井给朕,那还不是牛嚼牡丹啊?”
李庆安呵呵一笑,然后将范雨曦沏好的茶咕咚咕咚的就喝完了。
看的范雎一阵心疼,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挤着笑容说道。
“不管好茶坏茶,能被陛下喝掉便是物超所值了。”
庞维兴也端起茶杯呵呵笑道。
“老夫也不懂茶,只偏爱酒。”
他话音刚落,就被范雎抢过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