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下去,连手帕都不用,只用手擦着泪。庄亲王福晋忙过来替她拭泪,怡亲王福晋接着说道:“说起来,您救了王爷两次,这恩情我们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接着还。娘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们赴汤蹈火也替您办了。”
她侧开身子,露出了几乎堆满半间屋子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是我们挑选了最好的给您的。还有这些补药,方才赵太医说了,您药里需要一些珍贵药材,不管什么,您的药材我们全包了。我知道,这些都是俗物,我们还怕娘娘看不上眼,只是这些到底是我们的心意,还请娘娘笑纳。”
安陵容看着那一箱箱名贵的东西:“不俗,这些东西可不俗,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就接受了。”
她就喜欢这种俗物。
庄亲王福晋和敦亲王福晋将怡亲王福晋扶了下去,她情绪太过激动,需要缓一缓。夏夫人这时走了过来:“菩萨保佑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传进宫里去了,惠妃娘娘和我女儿急得不得了。您看这些东西,是我二儿子从宫里悄悄捎出来的。”
她也侧过身子,指着一堆箱子,这些东西没有怡亲王福晋的多,但也很可观了。
夏夫人一一指着箱子:“这是惠妃娘娘给的,这是我女儿给的,这是皇贵妃娘娘给的,这是敬嫔娘娘的,这是欣贵人娘娘的。这是襄嫔娘娘给的——襄嫔娘娘就是之前的曹嫔娘娘,听说她娘家立了大功,皇上就给她赐了‘襄’这个封号。”
安陵容正在喝沉香喂给她的药,好奇地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都看向博尔济吉特夫人,似乎顾忌她的感受,有些事她们不好开口。博尔济吉特夫人并不在乎,在甘露寺的这段时间里,她和莫言一起修行,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她开口说道:
“这事还是我来说吧!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庶子,他做下的事被发现了。我现在才知道,他在外面开了个赌场,不过那只是掩人耳目罢了,实际上那是个地下阿片坊,名义上属于他的。襄嫔娘娘的娘家人盯了他好几天,终于掌握了一些证据,就呈了上去。为防打草惊蛇,抓捕的事都是秘密进行的,即使这样,还是让上面的主谋跑了。”
“主谋?就是说,这个阿片坊的主人不是您的庶子,是另有其人了?”
博尔济吉特夫人冷笑了一声:“这是自然,就他那样子,怎么可能管理好阿片坊?恐怕他早就被人当棋子了,可笑他还以为自已得到了重用而沾沾自喜。现在背后的人跑了,全推在他身上,我看他怎么了结。”
“这不过是地下阿片坊的其中一个。”庄亲王福晋说道:“我们王爷和怡亲王仍在追查,只是越往下挖,越像是有阻力在阻止他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宫里只怕有人和那个缅甸大王子有勾结。”
年夫人说道:“我们老爷听说这件事,这几天一直在生气,饭都没好好吃。想来那些缅甸人是故意输给咱们的,趁着这次上京进贡,特意将一些人安插进来。我们老爷说,早知道就斩草除根了。他现在向皇上进言,请求再带兵攻打缅甸。”
“皇上的意思是?”
几位福晋和夫人面面相觑,最后年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自然是驳回了,说现在国库空虚,实在不宜出兵打仗。”
怡亲王福晋说道:“我们王爷的意思是,希望出兵,毕竟缅甸大王子都在咱们地盘上伤人了,如果不打,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庄亲王福晋也说道:“我们王爷也是这个意思,希望出兵。我们王爷去过云南,亲眼看到阿片是怎样害人的,他说若不将源头彻底铲除,只怕以后死灰复燃。”
一直没说话的敦亲王福晋开口了:“我们王爷的意思也是要打的,让你们见笑,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王爷是怎样被阿片折磨的。他虽戒了,但听到阿片一词,仍是有些控制不住。他说了,若是这次年大将军出征缅甸,他也是要跟着去的。”
听到阿片,甄母想起了曾经吃苦的日子:“我也支持,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东西,我的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此时此刻,屋里这些女人都站在了一条战线上。眼见自已没有参与感,夏夫人急忙表态:“我也支持,虽然有些事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阿片是害人的东西,我支持打缅甸。”
“我们爷也支持!”玉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拉着甄嬛的手,从外面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