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也牵着敬贵妃的手走过来:“皇额娘,你不要怪姐姐。惠娘娘,你也不要再打三姐姐了,这事我也有参与。”
“我也参与了!”康宁叫道:“我还给她嘴里塞了花盆里的土,叫她胡说八道!”说完,康宁还拍起手来,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行为。
夏冬春急忙拉住她:“居然敢给先生嘴里塞土?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年世兰坐在椅子上,声音变得严厉。
几个孩子互相看看,还是六阿哥出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据他所说,这个女先生开始教得好好的,今天讲到唐朝的武则天时,她突然说要教胧月等人学习《女则》《女训》,学习世间女子的行为。胧月站起来说她不学这些,以后还要学习四书,女先生说道:“你们以后又不参加科举,学这些有什么用?”
“学习这些东西,和科举有什么关系?”胧月年纪虽小,头脑却敏捷,口齿也伶俐:“就算不参加科举,我们就不能学习这其中的道理不成?你说的《女则》《女训》,皇额娘都不让我们学了。再说了,从去年开始,科举就允许女子参加了,现在外面进学堂的女子也多了起来。你说女子不应该学这些东西,你身为女子,不也在学吗?你还被人奉为女大儒呢!怎么就自轻自贱起来?而且熹娘娘还批折子,还处理朝堂的事,她若是没读过书,能做这些吗?”
女先生没被人这么反驳过,脸涨得通红,仍然说道:“熹皇贵妃娘娘做这事,想来是要效仿唐朝武则天,只是武则天只出了那么一个,最后不还是归还于李姓男子了吗?她这是牝鸡司晨,与女子之道背道而驰,女子还是要以贞静为主。既然学会了读书,也该用在正道为是。我如今教你们读书,正是想将你们引上正道。”
“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是谁规定的?莫非是男人规定的?那他们定的都是对的吗?”胧月不甘示弱地反驳道:“现在不仅有了女子学堂,各地还开办了各种工厂,连女子都能进厂赚钱了,赚了钱,家里的女孩子也能进学堂读书了。你身为女子,竟和那些男人说一样的话,亏你还是女大儒呢!我要跟皇额娘说,撵你出去,我不要你教!”
女先生冷笑一声:“五公主这是要以势压人?民间尚且尊敬先生,你倒这样和我说话,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平日怎么教的你。”
听到女先生说起年世兰,胧月冷冷地说:“我皇额娘好得很,平日也常教导我,遇到听不懂话的,打就是了。想来先生也想尝尝挨揍的滋味。”
昭华和康宁早已按捺不住,昭华跳起来说道:“她满嘴胡说,和她有什么好争辩的!”于是给了女先生一拳,康宁也不甘示弱,抓了花盆里的一把土,趁着女先生疼得弯腰的时候,将土塞进她嘴里。
女先生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可是她面对的是阿哥和公主们,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只能掩面哭着跑了。
五阿哥和六阿哥对几个姐妹伸出大拇指,佩服他们的勇气。
听六阿哥将事情讲完,沈眉庄的气也消了。年世兰想了想:“哼!不管男人女人,敢在宫里说这话,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孩子们的先生份上,本宫早就砍了他们的脑袋了!我看她也别叫什么女大儒,叫伥鬼得了。以后也别找什么大儒不大儒了,本宫看他们脑子都锈住了,不灵光得很。”
沈眉庄问道:“那可怎么办?孩子们的功课可不能落下。”
年世兰看了她一眼:“反正到年下了,这段时间仔细找找先生,不要这种脑子生锈的。至于孩子们的功课,惠贵妃,你先不用处理事务了,你教孩子们读书。”
“我?”沈眉庄一愣,急忙摆手:“我的话恐怕不行。”
“不行也得行,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是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