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大家都觉得没想象中的有趣。这时,外边儿歌声渐起,我们循着声音来到走廊,只见大厅舞台上开始表演歌舞。
大鲨鱼说道:“中间那妞儿不错,比屋子里的几个强多了。”胖子啃着鸡腿说:“估计这就是花魁了。待会儿有好戏看了。”
一曲歌舞后,就听堂里的龟公唱道:“王公子缠头五十两!张公子缠头五十两!黄老爷缠头一百两!孙老爷,一百五十两……”
黑子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胖子不屑道:“嗨,都是一群争风吃醋的冤大头。这叫打茶围,类似网红直播里的打赏。打赏最多的就是榜一大哥了,当了榜一大哥才有机会约花魁。”大鲨鱼恍然大悟道:“敢情网红直播的老祖宗就这儿。”
大堂上龟公唱到五百两时,周围都没有人再喊出高价。不知道胖子哪根筋搭错了,对着楼下喊道:“我出八百八十八两!”哗的一声,楼下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都把胖子盯着。毫无悬念,今晚花魁就花落咱们这儿了。我心想,她要是看见屋子里有六个人,会不会觉得这笔买卖亏大了。
半小时后,老鸨走进来微笑着向后一指,一位姿容绝伦的女子款步而来,她的面容有着范小姐的几分神韵:高挑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睛,以及饱满的红唇,显得既高贵又不失温柔。长发亮黑,轻垂腰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穿着一袭牡丹花丝袍,衬托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
我昨天在孙传庭庄上吃得多,现在胀得慌,问了茅房,就直奔而去。在厕所卸货时,我听见墙外有野兽吱吱呜呜的低叫声。
我透过木板缝隙一看,卧槽!楼下的小院儿里为什么有两头巨狼?难道这里有后金鞑子?才卸了一半儿的货,我赶紧提起裤子出来,正好碰见送茶水的龟公路过。
我问他:“此处为何豢养野物?”龟公愣道:“老爷何出此言,此处并无野物。”我透过木墙缝隙指给他看。
他赔笑道:“此野物唤作大犬,为妈妈所养。听闻产自辽东苦寒之地。这犬性情凶猛,最适夜间看家护院儿。前次一毛贼潜入,便被大犬生吞活剥,死状极惨。”
听龟公这么一说,我顿觉这兰亭楼不简单。回到雅间,见这好好对胖子眉来眼去,还跟胖子吟诗作对。猴子他们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半夜一点,我们二十多个人猫在兰亭楼对面儿的屋顶上。我对身边的胖子小声道:“我说你都过五关斩六将了,怎么不做今晚的入幕之宾。”胖子没好气道:“那儿他妈是狼窝,谁知道晚上会不会被大卸八块喂了狼。”
这时耳麦里传来猴子的声音:“连长,目标已清除,可以行动。”我们迅速从屋顶下来,趁黑翻进了兰亭楼大院儿。刚一落地就见两只巨狼的尸体躺在那儿。
我问大飞给的什么药,死得这么快。大飞憋住没笑:“我让猴子在肉里塞了很多巧克力。我们随身带的都用完了。”
巨狼死后就少了一大威胁,我们分成六组在兰亭楼里分区搜索。深夜的兰婷楼非常安静,不时从屋子里传来梦呓声,鼾声还有咳嗽声。
不久,黑子那边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窖入口,从中隐约传来低语和窸窣声。为探明内情,我们决定蒙面潜入。大黑拿着从厨房顺来的铁锅领先,作为临时的盾牌。而我和猴子他们则端着复合弩紧随其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地窖入口,尽量压低脚步声。然而胖子不慎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发出了一声响动。窖内顿时寂静片刻,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问话。我听不懂,黄虎说这是女真语。显然里面的人误以为是自己人来了。
我们彼此对视一眼,没有回应,紧接着推开地窖门,只见昏黄的烛光下,几个身材魁梧的护院,老鸨,以及花魁好好,正坐在一张桌旁。他们见到我们这群蒙面人突然闯入,顿时惊慌失措,面色惊恐。
一名护院反应最快,他大喝一声,拿起旁边的木板凳向我们掷来。其他人也开始寻找可用的武器,有的抓起烛台,有的拿起桌上的瓷壶,纷纷朝我们飞来。但都被黑子的大铁锅给一一挡开。
我和猴子他们立马用手中的弩箭还击,箭矢在狭小的空间中尤为致命。几声惨叫后,几个护院因空间狭窄而无法有效接近我们,纷纷中箭倒地。好好见状反而镇定自若,问道:“诸位好汉,来此有何贵干。若短银钱,此间设有钱库,好汉自取便是。切莫伤了我等性命。”
胖子故意压低声音道:“嘿嘿,大爷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