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塔莉垭、希维尔(1 / 2)

「好破的城市。」

行走在维考拉这座从废墟上重建的城市,通往破败城墙的宽阔街道上,奇亚娜忍不住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好难闻的气味。」

跟着季星离开以绪塔尔已经一周了,两人一直在黄沙中赶路,这是第一次重新回到人群。

比起装饰华美的以绪奥肯,维考拉简直像是座垃圾场,虽然这里的确存在着奇亚娜没见过的风景。

一点也不像以绪奥肯那普遍接受过教育的元素使,这里的人们成千上百地聚集在一个集市,挥汗如雨、语速极快地高声欢笑、讨价还价,看起来就像吵架般热烈。

商贩们不停地自卖自夸,就像是摊位上的商品举世无双,但出身高贵的奇亚娜一眼就能看出,那不过是模仿曾经的恕瑞玛帝国贵族用具、粗制滥造的一些东西。

甚至还有商贩想要拉拽她和季星的衣角,强行把他们带到摊位上去,奇亚娜脸上挂着嫌弃,用一道风环把他们远远地推到了一边。

这道元素魔法她没有使用元初公理,而是凭借‘本能",这是她跟随季星七天以来得到的收获,施法不再全都需要元初公理的计算。

通俗来说,以前的她两位数乘法都得列竖式,现在三位数乘法也能直接得到答案,这种进步让她觉得答应做‘女仆"的耻辱都消去了。

元素女皇能屈能伸,而且……追逐知识嘛,不丢人。

当然,主要是她听闻了阿兹尔要重建恕瑞玛帝国的消息,季星也并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仆人。

「这里都没有法律约束这些商贩吗?强行拉拽客人,如果换成以绪奥肯,是要被抓起来的!」等穿过这条味道十足的商业街道,奇亚娜忍不住抱怨道:「冲撞了我,我甚至可以判处他们死刑!」

「或许有一定的规则。」季星摇头:「但你刚刚没听到吗?有些人说再赚不到钱家人就要饿死了,规则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奇亚娜一怔:「白痴也能听出那只是推销商品的托辞吧?」

季星看向她:「如果我告诉你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真实的呢?」

「……啊?」

「未来的元素女皇应该只在书本上见过所谓的‘底层民众"是怎样生活的吧?」季星笑了笑道:「真正辛苦的人比那要惨100倍,以绪奥肯的封闭对于以绪塔尔的平民、至少某种角度上说,是件好事。」

奇亚娜沉默了一会儿,又回头望了一眼渐渐甩远的集市,这一次看到的不再是喧闹和混乱,而是一些努力挣扎、希望活下去的人。

「……你既然能看出来,怎么不随手买些东西?你应该有花不完的钱吧?」她低哼问。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季星摇头:「而且你信不信……只需要10枚金币,那座集市里就至少要留下20具尸体,如果更多,大规模暴乱的话,说不定会血流成河呢。」

奇亚娜撇了下嘴:「也对,那和我也没有关系。」

她的心里却不禁自问,如果未来我成为了女皇,该怎么让这些家伙生活富足起来?

至少像以绪奥肯的人一样。

不是善心发作,而是自从听闻了阿兹尔复活的消息,她就一直憋着一股劲想‘比一比",她未来所统治的王朝,至少要追上传说中的恕瑞玛帝国鼎盛时期吧!

未来的女皇感觉到了压力,统治者似乎也不是那么轻松?

左思右想,越发苦恼,她反应过来,有些恼火地看向笑眯眯望着自己的季星,相处久了,她总感觉季星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坏,总是像成年人逗弄三四岁小孩一样逗弄自己,关键自己还总是上当,总是陷入一些言语、思维陷阱里

不止是魔法,就连思维、阅历等所有方面都遭到了碾压,把元素女皇的傲气都快磨没了。

「快点走吧,你不是用什么占卜魔法确定了阿兹尔的后代在这座城市吗?具***置呢?你不会占卜不出来了吧?」她没好气问。

季星笑道:「快到了,我们一直走在正确的路线上。」

奇亚娜扁了扁嘴。

……

阿兹尔是因为卡西奥佩娅与希维尔解封皇帝陵墓而复生的,距离现在已经三个月有余。

失落三千年的王都重现,所见者无数,消息其实早就传遍了恕瑞玛大陆除以绪塔尔外的少数地区。

甚至就连遥远的瓦洛兰大陆、艾欧尼亚等地,街头巷尾小酒馆中都有了恕瑞玛皇帝复生的传闻。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哪怕没有经过确认,身处艾欧尼亚的塔莉垭也立刻赶回了恕瑞玛。

她是一个出身于恕瑞玛游牧民族的女孩,在很小的时候觉醒了魔法,因为魔法力量很强、自身不通操控方式而给家人族人们带来了一些损伤,不得不远离了家乡。

她流浪在瓦洛兰大陆,受到了诺克萨斯的雇佣和欺骗,在艾欧尼亚险死还生,终于找到了能教她掌控力量的师父——疾风剑豪亚索。

相处的一年时间里,她进步了许多,无论是体能还是魔法,但在迎头撞上飞升者内瑟斯的时候,还是狠狠地摔了一个腚墩儿。

「真的好高大,他好像还没有完全站直,就至少有……两米?」

一边向临时安身住所赶去,塔莉垭一边轻轻揉着屁股呢喃,对刚刚那个没看清脸的巨人感到好奇。

不过此时让她更加心焦的,还是那找到家人的目标。

游牧民族总是追逐水源而生,会经常更换居住的位置,而此刻恕瑞玛的绝大多数河水都在阿兹尔那伟力下向恕瑞玛王都倒流,构筑起传说中的黎明绿洲,她知道父母族人一定也要向那个方向前进。

就离这里不远,维考拉这个废弃的城市也正是因此而重新繁荣。

但她却被牵绊住了脚步。

很快,她回到了维考拉东侧边缘的废屋,看到躺在树荫下依旧昏迷中的女人,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女人是她在沙漠中捡到的,当时其浑身伤口,奄奄一息地埋在沙丘里。当然,现在情况也不很妙。

那被她缝合的伤口已经逐渐结痂了,但塔莉垭可忘不了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普通人受到这种伤大概早就死了,这女人一定是个战士。

她跪坐在女人身边,帮女人脱掉了盔甲,尽可能地帮女人清洗了一下身体,其身上那错综交织简直像是地图一般的伤疤让塔莉垭的手不禁颤抖,更加确认了几分。

清洗干净后,她又给女人换上了新的绷带,听到女人的嘴巴里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梦呓般地呢喃着:「阿兹尔……皇帝……」

塔莉垭这段时间没少听她关于皇帝和死亡的呢喃,虽然至今她也没听懂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做完了一切能做的事,塔莉垭又怔怔坐着思念了会儿家乡,后百无聊赖般掀开了女人额头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