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春树的电脑推倒合了起来。
“吵死了!”
春树再次咆哮。紧接着吼道:
“不过是生了一个孩子,有什么好嚣张的!你懂什什么叫做家人吗?”
我捂着胸口只觉得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涌了上来,心脏几乎被刹停,我无力的扯着他的袖子,呜咽着现在想来是卑微的质问:
“你说什么?”
“诶……”春树拉着销售员似的长音,就是那种礼貌但是轻蔑侮辱的长音笑着说,“那种……”
为了完美的人设,春树从来都没说过难听的话,这次也是欲言又止。
我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明明有个那么过分的酗酒乱搞的妈吗?”
后来在他同学家的床上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通常会把情话喊的更大声一些,来掩盖喉咙中的呜咽感。
不过当时我一把火烧上来,火冒三丈到想不出话回骂他。
就在我想要扯开嗓子随便大吼大叫,大闹一场的瞬间,手术室的门“砰”一声用力打开。
“请两位冷静一点。”
身穿手术服的医生取下口罩,发出宏亮的声音说道:
“令千金平安无事。虽然伤到脑袋,又大量出血,但不碍事。也几乎不会留下伤疤。”
医生一口气说完后,“呼”地吐了一口气。
我全身无力,瘫坐在长椅上。
“看吧,这不就没事了。”我没有漏听春树轻声低喃的这句话。
不过,当时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回嘴了。
后来听知纱说,受伤的原因是“跑着跑着撞到桌子”这种极为常见的情况。我曾怀疑过是不是春树推开或撞飞知纱,害她受伤这种最糟糕的情况。
因此听到真正的原因时,着实松了一口气。但我还是无法原谅春树,
更别提爱他了。
我明显地对春树感到厌恶。
我确定春树会对我和知纱——我们这个家庭造成伤害。
“快点收拾行李搬出去住不就好了。”
提到这种话题时,肯定会有人这么回答。
换作是其他心地善良的人,势必也会如此建议吧。
事实上我也认为就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个还算实际的解决方法。
但是我无法认同。
为什么搬出去总是女人、母亲、妻子呢?
理由非常明显。
因为家这个单位,是建立在丈夫——男人的所有物这种价值观之根基上的。
妻子、女人,以及孩子,不过是借住在那里罢了。
法律也是以这种价值观为前提,户主通常是丈夫。
我不认同。
我的身心不认同。
因为知纱是我的孩子,是我生下来的。
知纱是我的女儿。这个家、这个家庭是属于我的。
应该消失的是春树才对。
我开始产生这种想法。
这时,真琴和野崎开始到家里来玩。
之后发生了几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春树就真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