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P>
...</P>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P>
...</P>
何离终于知道为什么留云总是喜欢在别人面前说‘甘雨这孩子小时候’了，</P>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多年政务积累出的气质中又掺杂着独属于仙家的出尘气质，</P>
让他很难将她与之前抱在怀里的小小一团联系在一起，</P>
心里不由得产生出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慨万千，</P>
自自然然就想和其他人分享甘雨以前的可爱模样。</P>
不过...她刚刚说什么？</P>
我们在哪见过？</P>
怎么可能？</P>
我们在梦中相见时你才几岁？</P>
坐在对面，接过甘雨递过来的茶，何离轻笑着摇头，如同看着自己孩子般，话语间和蔼又轻柔：</P>
“小甘...咳咳，抱歉，甘雨小姐这感觉又是从何而来？”</P>
甘雨右手抚上胸口，下意识地就想说：这里...</P>
可这该怎么说出口？应该会很奇怪吧，</P>
于是她摇摇头：</P>
“不知，”</P>
感觉就是感觉，哪有从何而来一说？</P>
“那...你说的是这个吗？”</P>
何离放下杯子，凭空划出一道符箓，</P>
再一次见到他身上的仙力，</P>
甘雨还是很惊讶，</P>
师父的徒弟不多，每一个她都认识，</P>
眼前的男人并不在其内，</P>
那他又是如何...？</P>
“梦中...”</P>
何离轻声解答道，</P>
“是梦中，”</P>
目光停留在茶杯上升腾的氤氲雾气，他的视线仿佛穿越了千年，跨过了空间：</P>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在梦中遇见的留云，并跟随她修行，陪伴她了几十年，其中发生了很多事...”</P>
话语渐渐低沉，仿佛是沉浸到了某个回忆中，</P>
维持仅仅一瞬，他便脱离出来，重新抬头看着甘雨，嘴角勾起一个笑容：</P>
“那里面也有甘雨你，你的名字都是我起的呢，你小时候我还...”</P>
...</P>
梦中还有我么...</P>
如此荒诞的谈话，甘雨却听的十分认真，</P>
直到最后的‘你小时候’出现时，</P>
她才如同触动了某个神经一般，微红着脸连连摆手：</P>
“您...您不要再开玩笑了...”</P>
开玩笑...么？</P>
是啊，任凭谁来都会觉得是开玩笑的，</P>
无数想与她分享的话语皆卡在喉间，最后咽进肚里，</P>
何离的眸子低垂下去，笑着摇摇头，止住了言语。</P>
“...”</P>
甘雨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之前的所有兴奋如同沉船一般消失不见，</P>
是我说错话了么？</P>
她有些手足无措，</P>
与何离一样，在他到来后，她便没再平静过，</P>
心雀跃地跳动着，如同迷路已久的倦鸟还林，</P>
千年的时光积累，在他面前荡然无存。</P>
两人一时间都没了话语，</P>
待茶渐凉，</P>
何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敛去突如其来的怅然，</P>
他对着甘雨咧了咧嘴：</P>
“容我再次道歉，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扰到你，”</P>
“没关系的...”</P>
甘雨见状也站起来。</P>
他指了指门口：</P>
“那我先走了，”</P>
一时间，甘雨居然感到了几分不舍，</P>
这是从何而来？</P>
她将其强行压下，快步跟上去：</P>
“...我送送您。”</P>
...</P>
直到月海亭门口，</P>
何离才回头，对着跟在身后的甘雨笑笑：</P>
“好了，甘雨小姐就先回吧，不用送了，”</P>
甘雨低着头心不在焉，听到何离的话才清醒过来，她忙抬头：</P>
“好...好的，”</P>
“...”</P>
何离没有说话，挥了挥手，转身离开，</P>
离开前还留下了一句话：</P>
“甘雨小姐请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吧，那只是玩笑而已。”</P>
只剩甘雨呆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P>
脑海里一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