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终姑娘，早，”</P>

“早，”</P>

白发少女似乎还未睡醒，恍然间听见声音，随意揉着眼睛应了一句，</P>

春日的阳光很舒服，清晨暖光透过细密的梨花树林穿过简陋的木屋窗子，零碎在床头，</P>

堆放在屋外不远处用于驱寒照明的火堆只剩失去温度的残骸，日光代替火焰，笼在那背对着门口的少年，</P>

归终终于清醒了几分，她直坐起身，</P>

嚓嚓嚓——</P>

一声声细微的响动传来。</P>

“你在做什么？”</P>

她打着哈欠问道。</P>

“吵到你了吗？”</P>

何离笑着转过身，向她亮了亮手里的东西，</P>

这是个圆盘形的物品，旁边还有两个小棍子。</P>

归终认得它们——碗和筷子。</P>

“没有，”</P>

归终摇头，伸了个懒腰，迈着步子走过来，带着好奇的语气：</P>

“你做这些干什么？”</P>

她是魔神，从不用吃饭，</P>

而据她观察，何离似乎也不似常人，</P>

身体在梨花林蕴养百年后，更就摆脱普通的进食需求了。</P>

“不是说过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吗？”</P>

何离笑呵呵地把碗和筷子递过去，解释到：</P>

“既然要生活一段时间，不准备这些总觉得缺了点什么。”</P>

他并不认为这是多此一举，</P>

在昔日与留云一起生活时，留云每每熬夜到夜深时，</P>

自己都会煮上一壶奶茶给她，</P>

虽然从补充能量角度来讲，微乎其微，</P>

她一开始也拒绝过：此等与我无用，不用劳费心思。</P>

可在后来，还不是养成习惯了，</P>

甚至有时自己忘了，她还明里暗里提醒自己一番，</P>

从一开始的无用，到后来的习惯，这真的是为了那所谓的微乎其微的能量吗。</P>

见到归终仍是一脸不解的神色，</P>

何离补充了一句：</P>

“生活中有些事情其实不用太过纠结目的的...”</P>

归终饶有兴趣地坐在他旁边，</P>

“比如呢？”</P>

“比如...”</P>

何离想了一会：</P>

“比如...爱好，在他人看来，有些爱好是没什么用的，譬如画画雕刻等...但那终究是别人看见的，而每个人对爱好的角度都有不同。很难说有目的无目的，爱做便做了。”</P>

“...”</P>

归终对于这一角度从无思考，她静静听着，</P>

“所以呢，若人类只是为了‘活着’这个目的而活着的话，那在你看来能让他们‘活着’的靠山当然就是可以随意换喽，反正只是为了活着嘛，”</P>

何离耸肩，继续低下头雕刻着手里碗。</P>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声声的挫木声，</P>

半晌后，</P>

“喂，”</P>

“怎么了，”</P>

“能帮我刻一个吗？”</P>

“...要不你自己来？”</P>

何离笑着将工具递来，</P>

“...好，”</P>

...</P>

半晌后，何离看着手里的两个无比精致的碗——一个是他雕的，一个是归终雕的，</P>

有些惊奇，</P>

他本以为自己的‘炼器师’，让自己手工活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P>

没想到，归终一下就照着自己雕了个一模一样的。</P>

“所以归终姑娘，你手艺这么好，为什么那屋子...”</P>

何离放下碗，哭笑不得指向旁边的屋子，</P>

窗户歪歪扭扭，门也是参差不齐，</P>

虽然现在看来，能从中看出几分犀利手法，</P>

但也透露出制作者当时制作时明显不用心啊。</P>

“怎么了，不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