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询问他们各自住址的情况,人力部当场把十一个人分到了不同的五家分行先进行实习,这是他们转正前的最后考验,谭京很巧的跟陆晟昌同在JA区住,都被分到了静安分行。
随后,谭京与陆晟昌一起拿着人力资源部开的报到证明,又一同赶往静安分行报到。静安分行行长叫张文钧,是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工作时间的他非常忙碌,所以并没有用很长的时间接待他们两个人,草草的说了一些客套话,就把他们俩个人一同分到信贷部去了。
接待他们的是信贷科科长杨林,三十多岁,身体发福严重,而且没剩几根头发,但谭京相信,任何时候,人均不可貌相,能够干到信贷部科长的职位,想必没有几把刷子是绝不可能的,更何况自己本就是个门外汉,在这里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杨林让谭京和鹿晟昌管叫他杨哥,先分发给两个人行内的一些规章制度和一些行内金融产品的介绍,好让两个人能够迅速的适应新的环境。陆晟昌是科班出生,他学的会计,接触起业务来,自然比谭京要得心应手些,单从阅读和理解的速度上就领先了谭京一大截,这让谭京压力巨大,但看着满屋子都各自忙碌的人,谭京又不好去打扰提问,去问陆晟昌,肯定又不行,同为实习生正是较劲的时候,怎么能从一开始就掉了架子,只好自己硬啃,左右为难之下,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
静安分行的信贷科面积并不大,只有五张桌子,还没有隔断,因为今天人比较全,所以各个桌位上都有人,谭京与陆晟昌只能在平时用来接待顾客的长沙发上看资料,科长杨林没有单独的办公室,但他的位置最好,只要稍一抬头,就可以观察到整间办公室的情况,当然,他今天会格外留意这两个新人,只见他突然起身。
“谭京,收拾东西,我们出去一下。”
杨林驱车带着谭京一路开往西郊,这里是上海的工业聚集地,其中有很多企业与上海银行都有业务往来。
一路上杨林问了谭京很多过去的事情,家庭,学业之类,得知谭京学的是绘画专业而不是金融专业后,杨林倒没有觉得不妥,反倒是兴奋的要求谭京抽空一定给自己画张人体画,就是那种裸着的。
另外杨林认为像谭京这样的门外汉,给他说理论,简直是对牛弹琴,何况,理论也从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准则,谭京现在需要的是如何认识这个圈子,并在这里存活下来。通过对谭京家庭的了解,杨林觉得谭京家庭环境还可以,人品应该不是问题,在工作上如果思维还不够成熟的话,就先把腿脚练利索,先跟着自己跑外勤吧。
随后杨林给谭京交代了一些外勤工作的要求,比如如何记录厂房的情况,与企业老板交谈时如何察言观色,工人工资的核查和企业出入库存的简单统计等等。
“冲锋陷阵”这可能是刻印在所有新人身后的统一标签,谭京自然明白这一点,他如同一个随行记者,跟在杨林身后,听着他与企业接待人员的聊天,并在笔记本上笔走龙蛇。
接近中午,应接待人员安排,杨林又带着谭京去了一家酒家赴宴,这样的场合谭京并不适应,杨林告诉谭京,“很多事情在酒桌上知道的要比在办公室里知道的要多,但切记不要去跟客户做朋友,因为彼此间本身就是一种利益关系的存在,知道吗!所以像这种场合还是要参加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的要好。”
谭京连连点头称是。
这是谭京记忆中第一次喝红酒,一开始他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妥,在杨林的带领下,主动出击,与对方企业的三四个人混战一团,似有一种一扫千军的架势。身为北方人的谭京与南方人喝酒本身就不怵,更何况他自认为酒量还可以。
直到第一瓶红酒下去后,谭京就已经开始变得意志模糊起来,他看看身边的杨林还在笑哈哈的与对方缠斗,根本无法抽身照顾谭京,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关键人物,谁会注意他。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谭京跑到厕所稀里哗啦的吐了个精光,然后又赶忙整理自己的形象,在保证自己不会被别人看出吐酒外,还不能耽误饭局的进展,他回到杨林身边,继续与对方推杯论盏。
又几杯酒下肚后,杨林突然在桌下用拳头轻微的打了谭京几拳,谭京莫名望向杨林,他装作不知,继续与对方闲聊着,随后谭京盘算,恐怕杨科长也是叫我少喝为妙,总不能在提醒我这一桌人,我都跟他们喝了,唯独不跟他喝吧,我要真端了酒杯跟他去碰,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不光如此,恐怕连自己的智商都要被这个人贴上一个差评了。
果然没过多久,杨林起身,酒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