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慕看了眼银楚宸肩上的伤,又问了句:“你还可以走吧?”
银楚宸对着师姐点了下头,随即捂着胸口的伤,慢慢朝着结界出口走去。
崖茂尾随其后…….
待到花子慕寻到花哥之时,花哥已显出原形了,一见到花子慕,急忙将头朝花子慕脸上贴来,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躲到大人的怀里求安慰。
花子慕安抚似的在花哥硕大的头颅上摸了下:“已经没事了。”
她没时间多说其他,便让花哥朝出口跑去,她自己却奔着湖中那间结界已破的孤亭而去。
进到屋中,花子慕只扫了一眼那些干尸,并无惊讶,径直走到最里面,直接将墙壁上的那幅画取了下来。
三人一兽穿过结界从墓碑中飞出,而先前那株藤蔓此刻正一寸寸地枯萎掉,空留一块塌陷的墓碑,安静且孤寂地矗立在这萧瑟荒芜之地。
“你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我是离不开姐姐的,也离不开这里,要是真能出去看看……也未必能见到自己想见到的。”
银楚宸望着那块墓碑沉默良久,方才回神对花子慕说道:“师姐,我们走吧!”
自始至终都并未理会身后的崖茂,崖茂目送他们背影远去,欲要迈步却又停了下来,终于自由的他,回头对着那墓碑决绝道:“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最后冷淡一笑,不带任何情义地转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在他眼中情花自始至终都是该死的妖物,即便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也泛不起一丝情义来的那种人。
“师姐。”银楚宸沉吟道,“情花谷中有几百具修士的尸体,都是之前石花镇梅血枝一案中失踪的那些散修。”
花子慕在看到那满屋修士干尸时就猜到了,侧首看着欲言又止的银楚宸,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人应该就是利用梅血枝的人,”银楚宸道,“之前我们猜不出他的目的何在,原来他是想要再次启动龙神,我猜测此人一定与天阁有关系。”
“你作何肯定?”花子慕问。
“因为龙神的原主人乃揽星宫前宫主,这号人物的神物,即便是死也不可能轻易落入他人之手。”银楚宸神色凝重道,“此人三番两次使用禁术,而整个零界所有的禁书皆封存在天阁重楼。”
如今情花已死,线索已断。
“只可惜情花……”银楚宸沉吟道,“我会想办法去查查。
花子慕沉默不语,因为她心中还有更大的疑团,只不过这个疑团她不能告诉银楚宸。
银楚宸突然又大松了一口气,道:“好在与情花交手时,这一切都给毁了,要不然当真不敢设想……师姐……你说….”
银楚宸突然神情一变,只见花子慕朝他转身过来,什么也没说,伸手就解着他挂着断臂的布条,神情虽然一如既往地淡漠,但动作却很轻。
一如既往地,他的师姐总是在他受伤后,特别温柔的待他。
如此近,那张脸上,眉宇间总是携着烟雨,浓密的睫毛微微翘着,这个角度下,遮挡住了那双令他永远痴迷的幽蓝眼眸,鼻梁窄而挺,与那张微微向前嘟起的小嘴成一线。
他曾见过无数美人,而这张脸,是他见过最美的,在这般近的距离下,他甚至看得有些发痴。
花子慕轻轻托起那只失了约束而随意晃动的断臂,手中只隐隐用力,银楚宸只觉一股热流瞬时从断臂两侧而入,顷刻间经脉顺畅无阻,断骨之处再无痛处,已然完好。
“多谢师姐。”
其实他自己也能自行修复,只不过他受伤严重,加之一直没时间想这等小事,所以就任由他断着。
花子慕收回双手,转身朝着前面的花哥走去:“别谢太早,你私自离林,待我回去再收拾你。”
银楚宸一听心中大叫不好!
师姐从来就是说一不二,自己之前吃了不少的苦头,一想到此处,再不敢往深的想,只觉浑身一颤背心寒气直冒。
“师姐,我是担心你安危才偷偷跟来,你就饶我这回如何?我保证下不为例。”
银楚宸极力讨好心情似乎很差的花子慕,而花子慕在他左右夹攻之下,神变色更加阴沉:“你也不嫌臊得慌…..”
银楚宸更耍无赖地笑道:“师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只要师姐答应不罚我,我便乖乖闭嘴。”
花子慕突然驻足,侧眸朝银楚宸看了一眼,质问道:“你不觉得你的腿冷得慌吗?”
这时银楚宸才记起自己一条腿正光溜溜地外露着,心下一慌,急忙弯腰将衣衫扯过掩住羞得无处可躲的大赤腿。
当下才反应过来师姐话里的意思,师姐口中的没臊之人,并非是他死缠烂打,而是因他这……
于是忙解释道:“这……这不是我撕的,是那个崖茂撕的,当时我也不知他脑子有病,会从这个地方撕开,我手已断,魂元也催动不了,只得任他胡来。”
花子慕问:“为何不让他撕衣摆?”
银楚宸哪里还能说是因为舍不得身上衣服的话,急忙催动魂力瞬间给自己换了条裤子,才说:“ ……当时情况紧急,下次我一定注意?”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不对,不对,绝对没有下次。”
“你先与花哥一同回住处,我去见师父。”
花子慕再不与他纠结这个话题,一道青影而过不见了踪影。
而被丢下的银楚宸盯着一旁同样注视着他的花哥。
“你 ……你……别太靠近我。”银楚宸身子朝后退了一步,警铃大作。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与这家伙单独相处,感觉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