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畏罪潜逃,田季严也会睡着了笑醒。
可是他知道,李廷轩绝对不是那种人。
要在以往,田季严会按兵不动,最多打电话报警,让警察上门探个虚实,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可是现在田季严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会想那么多。
叫上隐藏在附近的十几个特工之后,田季严主动现身,敲响了李廷轩的家门。
过了好一阵,就在田季严打算让手下砸门的时候,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见到满手鲜红,还握着手枪的李廷轩,田季严吓了个半死,跟他来的特工也吓得一阵哆嗦。
半夜搞成这个样子,是在碎尸,还是在干什么?
“田局,这么晚了,有事吗?”李廷轩很是平静,说话的时候,还拉了拉睡衣的腰带。
田季严吞了口唾沫,在手下面前,肯定得表现得勇敢一点。“李局,你这是……”
“哦,见到这么大帮子人半夜来敲门,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匪强盗呢。没想到是田局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着,李廷轩把手枪别在了腰带上,但是没有挪步。
“你手上……”
“涂料,别介意。家里的地板太旧了,又没钱买新的,所以重新上漆。”
“李局还要亲自做这些事情?”田季严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廷轩。
“没办法啊,现在物价飞涨,人工贵得死人,一个漆匠一天要五百,有的还要一千,这他妈的哪里是工作,简直是抢劫。我可比不了田局,穷人一个,只能自己动手了。”
穷!?田季严更加不敢相信了。
李廷轩怎么也是个副局长,还是手握实权的副局长,就算没有外快,一个月怎么也得有好几万块吧。
他这样的人都喊穷了,那全国九成九的老百姓就别过曰子了。
“哎,平时工作忙,今天又搞到十点,所以只能晚上抽空弄一弄了。”李廷轩知道田季严不会轻易离开,笑着说道,“田局难得光临寒舍,虽然天色以晚,还是进来喝杯茶吧。我李某人再穷,一杯茶还是有的。”
田季严本不想进去,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李廷轩的家。
当然,跟他来的特工大多留在了外面,只有一个人跟了进来。
“李局家里正是别一番洞天,不介意带我参观一下吧?”
“田局有这样的雅兴,李某哪会介意。”李廷轩也很是洒脱,直接就带着田季严去了二楼,“听说田局上个月乔迁新居,住进了大别墅,怎么也不跟李某打个招呼,也好让李某开开眼界。”
“李局客气了,我那寒舍,恐怕如不了李局的法眼。”
说着,两人来到了书房外面。
“这是书房。”
“对,漏室一间,没什么好看的。”
见到李廷轩闪烁其词,田季严就知道里面有问题,自然不会放过。没等李廷轩招呼,他就推开了房门。
“田局,小心……”
晚了!
田季严本来就中年发福,又坐了多年办公室,手脚不如当年干外勤时灵便。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桶涂料就从头顶上砸了下来,一下将刚刚迈进门口的田季严淋成了落汤鸡。
那是涂料,不是水!
不用多说,田季严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阿玛尼西装肯定染红了。
看到放在门后的架子,田季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故意的,李廷轩肯定是故意把架子放在门后,并且把涂料桶放在了架子上!
“田局,我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你看这……衣服脱下来吧,我拿去洗一洗,说不定能洗掉。等涂料干了,那就不好洗了。”
“洗……”田季严气得直哆嗦,那可是他上次去英国花几万块买的,能用水洗吗?
“这个……不能洗的话,我这里还有睡衣,田局要不介意的话……”
“李局,不用劳烦了。”田季严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惹不起李廷轩。这屋里说不定还有很多机关,下次就不是被泼涂料那么简单了。“已经很晚了,李局也要休息,我就不叨唠了。”
“田局,这衣服……”
田季严没有理会一脸抱歉的李廷轩,大踏步的下了楼。走出李廷轩的家门时,他迅速脱下已经被涂料毁掉的西装。
“田局,这衣服洗洗说不定还能穿。”
“洗……洗你个头啊!”田季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把不懂事的特工大骂了一顿。“肯定有问题。妈的,别栽到老子手上,不然老子拿油漆给你洗澡!”
“田局,确实不大对劲,李廷轩肯定在隐瞒什么。”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可是你有办法搞清楚吗?没有的话,就给老子闭嘴。”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特工哪敢废话,赶紧跑到前面,替田季严拉开了车门。
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十多个mss的特工都在一旁看副局长的笑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悄悄靠了过来,并且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外围的几个特工。
直到一个特工在临死前扣下手枪扳机。
枪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已经上车的田季严的第一反应不是拔枪应战,而是一脚踹开跟在后面的特工,一把拉上了车门。
那是一辆防弹轿车,至少能够暂保田季严无恙。
可是外面那些特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