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点头答应,却是目送着相公与优昙二人上了马车。
马车上,优昙与七妄闭目打坐。刘金科与二人相对而坐,低头看着一本书。
“法师,众人都知虚空寺方丈一位自焚寂方丈圆寂后便一直空悬。金科却无意中听闻,四十年前,焚寂方丈闭关前夕,召见了两位弟子,将住持之位交予明德法师,而方丈一位则是交予了他亲自剃度的弟子。”过了一会,刘金科合上书册,抬头看了看优昙平静的脸色,轻轻一笑,“只是,不知为何虚空寺方丈一位却是空置多年。”
优昙看向刘金科,刘金科正色:“不知优昙法师为何拒绝方丈一位,退居北院。”
“施主,优昙能力不足以担当。”优昙摇了摇头。
“法师过谦,法师高望,有目共睹。”刘金科闻言只是一笑,便不再过问。
七妄在一侧听得却是满腹惊讶,方丈空置一事寺中无人疑惑,只当焚寂法师声望之盛,大德久念,无人愿接替一职。竟是不知,还有这番缘由,而师傅竟是方丈。
一路平稳的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夫紧张地询问可曾撞到,刘金科回答无碍,却是突然对着优昙开了口,“法师如何看待‘缘’一字?”
“可遇而不可求。”
“法师如何看待‘分’一字?”
“分为缘聚,缘起缘灭,强求不得。”
刘金科低下头笑开:“的确是强求不得。”七妄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是和倾颜听在到师傅说“往事如烟,不必深究”时一样的笑,即像苦涩又像无可奈何的释然。
直到夜色深沉,马车才到了虚空寺,与刘金科告别,七妄和优昙上了石阶。
在七妄离开师傅院子时,七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棵矮小的枯树,和桃夭阁前的枯萎的桃花树一样。七妄知道今日才知道他擦肩了二十年的枯树是桃树。
最是无情也却是最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