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窒息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身体也仿佛在缓缓下沉,没有尽头,似乎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相信我,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我可以寂寞可以孤独,但‘虚无’会把人逼疯的。
我想我并没有清醒,因为在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份痛楚仿佛并没有加诸于我自身,我甚至感受不到‘本体’的存在,或许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但刀剑破碎之后,还会拥有灵魂吗?
我拒绝思考这个问题,毕竟fg不能常立,即使我是主角也不能。
“意外……不,似乎……不对……”
“……异常……本部……”
“状态……”
似乎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我熟悉的存在,甚至于在一片黑暗中,我都能勾勒出他的模样。
是谁……呢?
大概我作为主角的使命还未完成吧,渐渐地,灵魂似乎融入到身体中,久违的踏实感差点让我呻/吟出声,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四周温暖如春,舒适的感觉不断抚慰着回馈给身体的疼痛,不知为何,我竟然安下心来,先前的恐慌已经消失不见。
“幸好回来得及时,只差一点就无法挽回了。”
“是啊,现在的话,裂缝已经消失了吧。”
“嗯,多谢主上亲自手入,效果比自行修复好了太多。”
“无论如何,大家都没事真好……辛苦了,鹤丸。 ”
……啊,是鹤丸国永,另一个声音,应该属于审神者吧。
看来我是得救了。
记忆回笼,我想起了自己经历了什么,作为第二部队的队长远征,然后进入了意料之外的空间,遭遇数量异于平日的时间溯行军,并且被偷袭,差点……碎刀?
未免太不华丽了喂!说好的我无所谓不能呢?如今狼狈到这种地步真的可以吗?读者会吐槽的吧一定会吧!
不过幸好事情完全解决,这会儿应该回到本丸了,先前的舒适感,是因为审神者亲自用灵力帮我手入吗?
艰难地睁开仿佛被胶着的双眼,视野内被刺目的纯白填充,这种感觉并不十分好受,我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疼得要命,甚至快要炸掉。疼痛感仍有残余,但已经好了很多,我认出了这个地方,似乎是……手入室最靠内的房间。
平时大家受伤的手入都在常年开放的几个房间里,方便快捷,而最里面的房间却几乎没被启用,审神者提过一句,说这个房间里存放着从万屋里花了大价钱购买的修复液,只要没碎得彻底,就一定会被救回来。
没想到用在我身上了啊。
如今的状态算不上好,我的身体似乎只能凝成虚影,鹤丸与审神者就在房间里,但他们专注于谈话,并未像我这边看来,想必是完全看不到我的身影吧。
嗯……感觉像是回到了多年前,人类看不到我,付丧神经过短暂的相处后都去沉眠,最后只剩我百无聊赖地呆在本体身边,什么都做不成。说实话,挺无聊的。
我的本体被沉在方形水池的最低端,池子里注满了透明的液体,但比起水粘稠了不少,应当是审神者所说的修复液。听鹤丸与审神者的谈话,我也能猜到昏迷前听到的咔嚓声不是错觉,那会儿大概就有碎刀的迹象了吧。
能够再次醒来还真是万幸。
“三日月什么时候能够清醒?”鹤丸国永此时的状态看起来不错,想必跟大和守安定还有和泉守都手入完毕,说起来我这算是拖了第二部队的后腿吧,想想突然觉得很不爽,非常不爽。不过我也非常好奇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恢复到最佳状态,说实话,我不喜欢如此虚弱的状态,没有安全感。
“四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凝聚成付丧神的形态,再让他卧床休息两日应该没什么问题。”审神者似乎也十分疲惫:“说实话,我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凶险,我已经将你们描述的经历整理成资料,等到三日月醒来补充一下,再提交给时之政府,问问他们具体情况。”
“数以百计的时间溯行军,说实话,能够回来确实是万幸。”与外人所熟知的鹤丸国永不同,此刻他的语气沉凝,经常挂在唇边的笑容消失不见,竟让人感觉到十分冷锐:“幸好还有御守,才让我们撑到了最后一刻。”
在单体实力相差并不是十分悬殊的情况下,绝对的数量差能够决定胜负,但我们却险胜了时间溯行军,不得不说,‘万幸’二字确实适合。
“唉……希望不会有太麻烦的后续事件。”审神者抬手捏了捏眉心,道:“我先去躺会儿……这里麻烦你来看守了,要是太累的话就去找宗三,今日他是近侍,这会儿也没什么事。”
“嗯,我知道了。”
大门缓缓合上,偌大的室内只剩我与鹤丸,若是平时我肯定会跟他谈天,也许还能趁机更进一步,但现在很显然——我只能坐在石台边缘看着他,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