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旗木朔茂离开木叶的那天起, 我就被赋予了照顾卡卡西的职责, 虽然当保父也并非我所愿,但小孩子比较可爱,姑且忍耐一下吧。
我不会照顾人类小孩子,卡卡西与我并不亲近, 又或许他只是不愿意像是其他小孩子一样愿意跟别人撒娇。虽然我并不在意这点,但仔细想想, 有些不舒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短刀们虽然都是小孩子的外表,但他们本质上都历经了百年千年,并不算是真正的幼童, 我可以与他们谈笑风生, 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一个真正的小孩子展露笑颜。
三代目一直误会我是与火之国大名相识的贵族,他偶尔会来这里与我饮茶。旗木宅背靠着一整片樱花林, 如果是在樱花盛开的时节,放眼望去能看到一片粉白, 是饮茶赏樱的好地方。猿飞日斩在我眼中也只是个年轻人而已,但为人处世却十分老练。这是身居高位者的特征, 普通人是学不来的。他与我交流谈天, 真心有之, 试探有之, 我并不觉得没被交付信任是多么让人气愤的一件事, 都是人之常情而已,如果对我这种身份不明的人还真心以待,我真的要怀疑木叶是如何被在他手上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的。
言归正传, 果然还是好难过啊,对于卡卡西并不如何亲近我这种事情。
朔茂离开已经快有两年,期间回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归来,匆匆离去。人类热衷于战争,这是必然。我无法阻止,也不能阻止。卡卡西越发寡言,我也有些担忧,他的忍术理论基础由我教导,只是长久没与同龄人接触的话,对这孩子未必是好事。伴随着白牙越发高涨的声望,嫉妒也就顺势而生了。
有些人全然不顾白牙如何在战场上保护木叶,他们看到的是卡卡西有一个优秀的父亲,沉默寡言也被理解为目中无人。
所以说啊,人心与人言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们明明可以非常柔软,但也能顷刻之间化为伤人的利器。大人听了这些都觉得刺耳,又何况是孩子呢?三代目即使加以制止,仍旧收效甚微,不得已,也只好拜托我多多照看了。
“三日月,我已经足够努力了。”
“啊,我知道。”
现实如此,在旁人口中,天才二字是贬义。只要被冠上天才之名,一切努力将会被否认,卡卡西还小,但对于他人的恶意,却分辨得明明白白。太过懂事的孩子受到的伤害也会更多,我无法违心去安慰他,也只能督促他变强。
强到别人无法反抗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出那种过分的话了。
我无法使用忍术,如果充当卡卡西的教导者,也只能教授一些无关紧要的理论知识,那孩子非常聪明,最终我还是听从三代目的建议,将他送去了忍术学校。
无论如何,卡卡西总是要接触其他人的。我期待他变得更加优秀。外人的闲言碎语也是磨练之一,如果他无法面对外界的一切,实力再高,也只是弱者而已。
他开始热衷于在放学之后跟我讲述在忍术学校内发生的事情。虽然仍旧有些人在背后妄加议论,但更多的孩子都乐于跟卡卡西交朋友,比起同期生,卡卡西的年纪还小,但学业却很优秀。那孩子值得被喜爱,即使仍旧沉默寡言,却也很受欢迎。
比起最初,这孩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而卡卡西不在的时候,我便坐在茶室内饮茶赏花,被拆开的信笺摆在桌案上,上面落了一片花瓣。
那是火之国大名手下的一位忍者用忍兽送来的信件。早在几个月之前,我就想办法拜访了那位大名,对于让他知晓那柄无名之刃名为三日月宗近这件事,他满怀感激。
爱刀之人在某种程度上非常执着,那位大名也同样。他不会介意为什么会有付丧神,更不会介意我偶尔的失礼,他说三日月宗近不负其名,还说如果有机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话,他一定要成为一名武士。
这样有趣的人类,还真是难得一见。
我与他用书信交流,谈天说地,只是最近他的信件读起来包含着苦闷之意,我别无他法,只能劝他稍稍放松一点。五大国之间多有摩擦,但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即使是战斗,规模也不至于变成忍界大战,但长久以来的摩擦让他疲于应付,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他的身体也会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