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山书院门口，那些学子买了凉糕后逐渐散去。</P>

季晚晚他们也收拾起了东西，打算照例去码头继续卖剩下的。</P>

谁想正收拾着，来了个人：“请问，你们这是卖的凉糕吗？”</P>

她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个老者，一把胡子，还有好些白发，看得出年纪挺大的。</P>

“是的，我们这卖的是凉糕，两文钱一碗，可以加花生碎、红豆和麻酱，都是一文钱加一份，您要来一碗吗？”</P>

老者抚了抚胡须点头：“那就给我拿......”</P>

“夫子！”</P>

秦书快步走了过来，他刚和大哥把桌子还给面馆回来，就看到了夫子。</P>

在学院里夫子最喜欢的学生就是他，对他教导也最为用心，所以他也非常崇敬夫子。</P>

即便夫子现在已经关闭学堂，不再教书授业，但他还是远远地一眼就认了出来。</P>

老者回头，看到秦书走来，惊讶的目光在秦书和秦家兄弟以及季晚晚身上扫过。</P>

“他们是你的亲人？”</P>

“不，”秦书下意识否认，目光却不敢看向他们，“他们是......是我同村的人，我想挣点钱赚束修进青山书院。”</P>

老者生生看了他一眼，才道：“原来如此，青山书院束修的确有些高，你要好好努力。”</P>

“嗯，学生知道。”</P>

老者点了三个凉糕，季晚晚没有收钱，做主送给他了。</P>

“老先生教书育人，值得尊敬，只是可惜了老先生以后不再教书了。”</P>

老者点点头似有感慨：“是有些可惜，但这些年我身子越发不好，倒不如在家含饴弄孙。”</P>

季晚晚道：“希望那些学子离开后都能觅得更好的前途，若是忘了本心，忘恩负义，六亲不认就不好了。”</P>

老者抚了抚胡须：“夫人所言即是，今日遇见是缘，便祝夫人日后生意兴隆。”</P>

送走了老者，季晚晚带着三个儿子朝码头而去。</P>

往常这一路，虽然烈日灼人，但有秦雷这个巧舌如簧的在，他们都是边走边说笑，气氛很好。</P>

可今天，四人齐齐沉默不语。</P>

秦书本以为会受到二哥的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P>

他求救似的眼神看向秦风。</P>

大哥是除却娘意外对他最为宠溺之人，想来大哥应当不会怪他。</P>

可他却看到了大哥满眼失望，还有娘的漠然。</P>

秦书有些不习惯，他隐隐知道哪里错了，又不想承认。</P>

闷头跟在后边走了一会，见气氛实在沉闷，秦书忍不住在季晚晚身后小声开口。</P>

“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P>

季晚晚冷笑，上一世在创业途中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P>

不能说阅人无数，但像秦书这般，她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所想。</P>

刚才下意识的否认，不过是他不想让曾经的夫子知道，家里在做生意。</P>

说到底，他依旧觉得商贾低贱，所以才会想要遮掩。</P>

心里不气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有一点点。</P>

更多的，她还是想要趁这个机会，让他内疚。</P>

得先利用他的内疚，让他多多出力，先把欠款还清。</P>

到时候有了黄粱一梦，给他编一个要多惨有多惨的梦，她就不信制服不了一个八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