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几秒钟后,才听见有重重的呼吸声响起。
“爸,是你打的吗?”回过神的映天急促问道,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没事了,一条乌梢蛇而已。”唐书文轻描淡写地说道。接着,他跨前两步拾起了蛇身。
“你心大,都吓着天儿了。”春荷看了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寒冰,就急忙跑到映天的面前,仔细查看他的身体,生怕有什么好歹。
“妈,我没事。”映天安慰了母亲一声,满脸崇拜地望向父亲:“爸,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
“就是力气大一点,没啥好奇怪的。”唐书文平静地说道,还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天儿,没事就好。”唐书文怜爱地摸了摸映天的小脑袋,朝妻儿举了举乌梢蛇,微微一笑道:“晚上打牙祭,咱们有的吃了。”
一家人笑呵呵地一番快速收拾着,就想早点回家吃肉喝汤。
“走吧,回家。”唐书文大力士般挑起两堆小山一样的芦苇,沿着旁边的引水渠,阔步向前走去。
“天儿,去表婶家把芙儿接回来。不要贪玩,要快去快回!”春荷一边吩咐着映天,一边背上一小捆芭茅蕙。
然后,她小声地催促着寒冰,满含温情地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唐书文,便紧跟了上去。
这时,映天听见芭茅荡中一阵“悉索”的声响,跟着又是一道清脆洪亮的唳叫,一只头颈碧蓝的白鹤扑腾着翅膀,迎着满天红霞向远处飞去。
他痴痴地望着渐渐消失在天际的白鹤,已然沉醉于江边如画的美景中。
片刻后,映天满脸享受地微微一笑,便乐滋滋地向上唐湾跑去,身后留下一连串欢声笑语:“落霞与孤鹤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书中诗句应景,古人说的没错。呵呵”
芙儿是家里的小女儿,原来的全名叫唐寒芙,自己改名为妙芙。她比寒冰小两岁,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芙儿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头上扎着两个小翘辫,乖巧灵动,调皮可爱。
小可爱记忆力超强,成绩也倍儿棒。她在学校跳了一级,现在七岁就上了小学三年级。芙儿老爱学着大哥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儿,时常逗得父母眼笑眉舒,也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
前些年,唐书文不知从哪里弄了条血脉纯正的小狼狗,浑身赤褐色的绒毛,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它经常伴随妙芙左右,芙儿管它叫“四呆”。呵呵,小可爱都把它当着家里老四看待了。
经过唐书文的精心喂养和训教,四呆很听话。它比一般的土狗长得壮硕,即使仍是小身板,却有着大力气。妙芙经常坐在它的背上跑来跑去,已形影不离、乐不可支了。
表婶家住在村子北面的偏偶之地,离上唐湾大院子还有段距离。表婶的丈夫死于两年前的车祸,虽然获得了些赔偿,但没了一家之主后,她们母女俩的生活每况愈下,日渐困顿。
唐映天紧走慢赶了十来分钟,来到大院子外一棵满是白花的老槐树下。
大院子里,一群小孩正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唐冲是上唐湾家主唐盛的小儿子,十来岁的他平时骄横跋扈,一直对四呆很感兴趣,早就想占为己有。这次遇到妙芙带四呆过来,他便认为机会难得,可以下手了。
这时,唐冲指了指爬在地上吐着舌头的四呆,向坐在台阶上的妙芙戏谑道:“小狗给我玩玩?”瞧他那架势,好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问我吗?不管用的。”妙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旁若无人地回应了一声,还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
冰雪聪明的芙儿,长期在映天的耳濡目染下,举手投足间也有样学样地像个小大人。
“不问你问谁?总不该问狗吧?哈哈!”唐冲大笑起来。他旁边的一群跟屁虫愣了一下,也谄笑着一阵起哄。
“狗问了,四呆都不会答应。”妙芙瞟了眼唐冲,轻描淡写地摆了摆小手。
“你?”唐冲语塞,跟着就涨红了脸色,似乎已濒临暴走的边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