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所言甚是。”齐泱就只管附和岳氏,“那咱们就派几个初出茅庐的去打头阵好了,反正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会遇到强将,等战事一开,再就近调兵调将过去,您说如何?”
这正说到岳氏心里去了,“你这考量得就很周全,那你说派哪个小将去好?”
齐泱仔细想了想,说:“倒是不好从别的地方调遣,陵城守城营里现有的人里面……不如就叫二表哥去?”
岳氏从来没看齐泱如此顺眼过,她想让二郎去又不好先开口,齐泱先提出来可再好不过了!
但她得表现得不那么满意,不然心思都叫人看出来了。她板起脸道:“你可别一味偏袒自家人,二郎没打过什么仗,哪里是那块料?”
齐泱道:“正因为二表哥没打过仗才要历练,往常是家里宠着,不忍心让他上战场吃苦,现如今不一样了,大表哥没了,二表哥理应是继承人,得有些功绩才好立威,否则一家之主压不住人,家里容易起纷争,您说可是这个道理?”
“阿泱到底是长大了!”岳氏笑着感叹,“这些连我都不曾想到过,你说得很对,我本是嫌他莽夫一个,担不起一家之主的重任,竟没想过趁现在多加历练他,是该好生历练,若他能在战场上有些功绩,我倒可以考虑让他继承家主之位,若他实在不是那块料,我也就死心了。”
齐泱连连点头,“为了稳妥起见,得多派几个堪用的人助他,如此也能保他顺利,您说呢?”
“是该如此。”岳氏心说那没用的东西若没个人相助,必定完蛋,“那你说派谁好?”
齐泱说:“就从守城营里挑几个年轻小将就好,都尉校尉里找几个功夫好的,办事妥当的,也能趁机为我朝培养几个未来的大将。”
岳氏拍板定案:“就这么办!”
当日,岳氏又把岳二郎叫到华阳殿,先当着齐泱的面贬斥了岳二郎一通。
“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原先你大哥在,你浑些不上进些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你的性子去,如今我是后悔万分,大郎没了,竟连个像样的世子都挑不出来!你可知这几日有多少人到我跟前说你不中用?说你不堪当继承人?”
岳二郎吊儿郎当的,明明不服气却不得不点头附和:“是是,姑祖母教训的是。”
岳氏越发来气,“你除了会说是还会说什么?那你说说看,世子位置给你哪个兄弟好,反正你是难以服众的。”
岳二郎急了,大哥没了,世子不给他给谁?难道给他那个浪荡子三弟?还是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弟?
开什么玩笑!
“姑祖母,您这话从何说起,我是不成个体统,但老三老五老六就比我服众吗?”
岳氏冷哼:“你们都不服众还有女子,女子不行还有旁支的兄弟,岳氏总能有拿得出手的!”
岳二郎都蒙了,岳氏家主不交给嫡系,竟交给旁支?这老太婆是老糊涂了吧!
敲打完了,岳氏又稍作缓和:“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到了从旁支挑的地步,好在你父亲还是壮年,你还年轻,从现在开始打磨也不算晚,我跟陛下打算派你出去打仗,你可愿意?”
岳二郎听着前半句还挺顺心,说到出去打仗,整张脸都绿了。
他就仗着祖荫在守城营里混一混就罢了,打仗可是要命的事,受了伤那得多疼啊!
“姑祖母……”
“你想好了再说!”岳氏冷冷的眼神斜过去,愣是把岳二郎的牢骚吓了回去。
岳二郎没了办法,如果要继承侯府就必须要上战场,那就只好上吧,大不了叫别人冲锋陷阵就是。
“是,二郎听凭姑祖母安排,定建功立业,不让岳氏蒙羞。”
岳氏又道:“你一个人不成,守城营里可还有拿得出手的小将?”
“有有!”岳二郎巴不得全营的人都陪着他去,“像是都尉崔琰,校尉姜守业……”
他一口气说了有小十个人,还不打算停,被岳氏冷冷打断,“就叫崔琰跟姜守业协同你,别妄想着带一堆人去替你冲锋陷阵,你若没点服众的本事,封你个将军你也没脸做。”
“是是……”
第二日,岳氏再度上朝,与众朝臣一起商议攻打北黎的事。
“听闻朝中很多官员支持攻打北黎,我与陛下商议了一番,都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只是谢相的顾虑也有道理,所以我跟陛下决定减省开支,再从私人腰包里拿些钱出来应急,机会稍纵即逝,困难就克服一下,众臣以为如何?”
话说到了这份上,等于把谢相的意见驳了,那就只有打了。
但如何打,岳氏没有放在明面上说,甚至连谢容与也不知道,一切都是私下安排。直到岳二郎跟崔琰等人去到北海郡一带,开始了挑事计划,她才跟谢容与透露此事。
既然已经安排了,谢容与还能说什么,只能恭维了事。
又过了数日,北海郡传来捷报,以岳二郎为首的,太皇太后私下封的“北伐军”打了一场小胜仗,竟占领了北黎边境的一座小城。
这消息让岳氏大笑不止,在朝堂上狠夸了一番自家侄孙,不知道的还以为岳二郎把整个北黎都打下来了。
北黎也迅速做出了反应,往青州一带增了兵,自此南北大战再次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