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路,大人走了多远,元娘就走了多远。
谢姝趴在宋珩背上,看到那小小的身影,一时有些不忍心,但眼下这境况,她就算有银票,也没什么办法。
路过的方姨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哼,刚不还亲热呢,这就闹崩了?”
谢姝最烦这种落井下石的人,“关你屁事啊!”
“嘿!我好心好意提醒你,别搭了银子还不落好,真是好心没好……哎呀你拽我干什么!”方姨娘不耐烦的去推宋琳琅。
宋珩紧走几步,就把她们抛在了身后。
谢姝没想到,宋珩会这么待她。
一颗心扑通得厉害,像揣了只兔子在怀里,但又不免想起原著里他心仪的是女主,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怎么了?”
“你我之间本就无甚感情,这婚姻也实属无奈,没必要为了我,跟宋家人闹得不愉快。”谢姝觉得,他虽不是真的宋珩,但既顶了这个身份,终归是欠着宋家人的。
“你我既已成夫妻,我就该保护你。”宋珩突然用力,把谢姝往上托了托,“况且,你是因为嫁了我才遇此磨难,我若不事事以你为先,岂不枉为人。”
谢姝一时愣住。
他若真是宋珩,她该为这话欢喜的,可眼前这人,是曾经的少年天子,这样质朴的情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未免就太过刻意了。
十多年的母女情,因为血脉不同就能完全抛弃,谢姝不认为,她与宋珩之间的夫妻情会比那些更坚定。
在谢家时她身不由己,如今被流放也是无可奈何,假使真能安全到朔方,她想凭着自己的心意过活,不依靠任何人,也不必为任何人左右。
又走了一段距离后,路边断断续续停了不少马车,都是等着给流犯送东西的。
勋贵之家,姻亲关系错综复杂,一家获罪,总有那没获罪的亲戚,送些盘缠细软也属正常,毕竟他们这些流犯抵达流放地后,也是要过日子的。
柳氏和二夫人赵氏都得了东西,谢姝原想着谢家被自己敲了一笔,应该不会再来,没想到半下午的时候,还真在路边看到了谢家的马车。
来的是位老伯,谢姝盯着对方许久,才确定他不是谢家的人,但马车确实是谢家的,便猜测这人跟太后有关系。
解差就在旁边守着,也没法多说,老伯从马车上提下来一个包袱,“大姑娘,夫人让我送这些东西给你拿着路上用。”
谢姝的脚此时已经肿得老大,行动不便,宋珩刚把包袱接在手里,解差便催着他们上路。
宋珩弯腰就要继续背谢姝,却被谢姝躲开。
这么多人,她根本没机会进空间里打水,腿好不了,也没法走路,拖累着宋珩,可刚才宋玖拉着元娘,还因为太慢差点挨了解差的鞭子。
“差爷,您瞧我这腿肿的,实在走不了路,能不能让我家人把马车留下来用?”谢姝想着,既然花钱能送金银细软,为什么不能送马车呢?
解差陈三愣了一瞬,直接笑了,“哪有流犯坐马车的。”
“哪条律例也没规定,流犯不能坐马车吧。”
宋珩跟着帮腔,老伯更是直接掏出一个银锭子就往陈三手里塞,“是啊差爷,您再给行个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