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套上车的牛,明显不适应,耍起牛脾气简直要把人从车上撅下去。
谢姝根本驾驭不了,还是陈三帮忙,才总算压制住了这头倔牛。
赶着牛车从集上过,谢姝也没闲着。
她又买了两床被褥,两把加大号的油纸伞,蓑衣买了四条,清空了猪头肉的摊子,还买了几个水囊,老乡自己纳的粗布鞋和单衣她也照单全收。
目之所及感觉路上能用到的,谢姝全都买了。
她不可能因为顾忌什么树大招风,有钱有空间还硬要去吃苦,既然总有人眼红,那就让他们眼红些实际的东西,左右自己身后还有谢家,明着也没人敢同她硬来,至于暗处,等女主穿过来抱紧大腿应该也无恙。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车板就给塞满了。
陈三对这购买力深表震惊,“谢氏,你这么买,有些过分了。”
毕竟是被判了流刑的犯人,不是来旅游的,况且这花钱如流水的姿态,委实有些让人眼红。
谢姝甜甜一笑,递给陈三一块甜瓜,“这些东西我买的都是双份,给差爷们一份,留下的才是我们自己用。”说完还给了陈三一块碎银子。
从集上出来,谢姝又去了一趟钱庄,老伯给的那一包银票,她中间偷偷数过,足足八千两,再加上她从谢家要那两千两,刚好是一万两,这还不算散碎银子和柳氏二夫人给的。
谢姝拿出三百两银票在钱庄拆分成十两的小面额,又换了五十两现银,这才跟陈三往约好汇合的地方赶。
田逢春那边也买了不少东西,但主要还是馒头和窝头。
两下一对比,谢姝车上就太过丰盛了。
谢姝赶忙拿出来一包卤猪头肉给他们分,“您看着多,可我这有一半都是买来孝敬差爷们的。”
田逢春眼角讥诮,接过那肉狠狠啃了一口,“你倒是会做人。”
不过心里跟刚才的陈三一样,眼红得紧。
他们这些解差,规规矩矩当差,月俸才二两,要不谁餐风露宿顶这押解的差事,遇见谢姝这种有钱犯人,是能多点儿进项,可这种不差钱的流犯都有后台,他们可以薅的羊毛也有限,毕竟要钱事小,得罪了大人物可是会丢命的。
所以眼红归眼红,但知道有自己一份,田逢春也就没再多说。
反正这一路流放,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还不是他们这些解军说了算。
从镇子上走出来没多远,新买的牛就犯倔不肯走了,陈三下去拽住牛鼻子它也不走。
没办法,田逢春他们只能下来帮忙推,谢姝不知道怎么驯牛,便下车让到一旁,还没走两步,只觉脚下一软,紧跟着就听见一声闷哼。
谢姝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扭头便看到了草丛里隐约像是躺着个人。
“草里有东西!”
谢姝强忍着,好悬没喊出来。
正跟牛做斗争的三个解差也是一惊,赶忙围上来扒开杂草,里面确实躺着一个人,还是他们的熟人。
“她怎么躺这儿了?”
谢姝也认出了寿瑶,她身上的囚衣被撕得七零八落,几乎全裸的身子上尽是青紫,遭遇了什么并不难猜。
可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谢姝顾不上多想,抽出一套新买的单衣遮住寿瑶,感觉她身上还温热着,这才小心翼翼去探了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