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问你，”谢姝停顿了一刻，她觉得有些窗户纸或许到了该捅破的时候，于是定定望向宋珩眼底的深情，“我问的是萧晟。”

宋珩手臂一滑，整个人躺在了草地上，而谢姝却附身看了过来，“你看，宋珩无牵无挂，想去哪里都可以，但萧晟呢？你舍得下这万里江山么？”说完，似是自嘲般摇了摇头，“没有人能舍得。”

她躺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云朵仿佛就在眼前，可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到。

反应过来的宋珩欺身而下，牢牢压住谢姝，“谁说我舍不得，为了你，我什么都舍得！”

话虽这样说，可他的眸光闪烁，一点也不坚定。

谢姝没有再纠结这事儿，而宋珩也很识趣的不再提，他翻身并排与谢姝躺在草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不是宋珩的？”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看过这本小说才知道的。

谢姝想了想，“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与宋珩定亲前是见过的，你跟他很像，但你不是他。”这话的真假只有真正的宋珩知道，所以他根本无从考据。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谢姝就知道她面对的不是宋珩，是真正的自己。

萧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起码谢姝面对的一直是真正的他，而他……

想到火海中那个坚定推开自己的少年，萧晟呐呐张口：“对不起。”

对不起宋珩，抢了你的未婚妻。

对不起谢姝，没能让宋珩活着走出大明宫。

萧晟的眼角滑落一颗晶莹，迅速淹没在鬓发中，而他身边的谢姝只是望着澄澈的天空，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这一刻全都不复存在了。

他们就这样躺着，好一会儿，直到守城的官兵看到他们过来驱赶，俩人这才爬起来往回走。

“你……”萧晟想要开口，却觉得暴露了身份的自己，没有资格要求谢姝。

然而谢姝却停下了脚步，“你还记得，被拐卖到云州来得硕哥儿么？”

萧晟点头，“我与程老相逢后，就让他四处寻找了，只是如今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谢姝莞尔，“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他了，只是他……有些不太好，我求大夫配了一种药，等硕哥儿喝下把脑海中的一切都忘掉，我会再帮他找一户远离云州的好人家生活，这也算是……报答宋家的情义吧。”

“我可以帮你找！”萧晟有些着急，他感觉谢姝在远离自己，他害怕，害怕谢姝再次跟风雷寨那样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于是在谢姝推开萧晟的手时，他一把将谢姝抱在了怀里，“我都可以不要的，我本来就不爱这江山，若不是他们逼我，我真的会老老实实跟着宋家人去朔方屯军，我对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从没有过执着，你信我……”

谢姝没有挣扎，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