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忽然有些凝重,林悦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牧首大人,而两位枢机则盯着墙上的油画猛看,仿佛里面藏着一群美女。
本初的脸一下子冷下来,“老头,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初次见面就玩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不觉得挺没意思吗?”
独孤山月皱起眉头,继而又舒展开来,笑道:“本先生说得对,是我太唐突了。来来来,两位请坐,我特意准备了野生高山茶。彼得,石生,你们也坐。”
这位牧首大人的城府,让人印象深刻。
五人分宾主落座,桌上已有茶具摆放好,茶香袅袅,只闻气味便知是上等好茶。
“今天只喝茶谈天,不谈正事。”
独孤山月端起茶杯,一头长发骚然,气质如一轮明月朗照,在周围书山衬托下,不像个宗教的宗主,倒像个才情不凡的诗人墨客。
基调定下来,气氛渐渐轻松,五人聊天内容开始信马由缰,无所不至。
独孤山月除了精通宗教历史,对近现代文学也有颇深研究,他最推崇的竟是荒野文化中的歌谣,这在许多大家口中都被斥为原始。他认为荒野遗民禀赋纯粹,融入自然,重新回归文明起源时的“狩猎采集时代”,最善歌谣。而歌谣恰恰是一切文学形式的始祖,是人类对艺术最初也是最终的诠释。无论从现象和内容上,荒野歌谣都值得深入研究,绝不是某些媚骨文人口中的末流。
“其实荒野遗民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野蛮和落后,他们远离现代社会,回归古老的生存方式,只是选择走上另外一条道路罢了。他们并非完全远离文明,只是不愿让毫无节制的科技再次毁掉地球。我甚至知道,他们中也有非常严谨的科学家,在自己的研究领域成绩斐然。”
“不可能!”林悦余第一个不相信,叫道:“荒野人连完整的教育体系都没有吧,底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怎么可能会形成学科体系?你以为科学家是路边的野果子,晒晒太阳就能长出一茬?”
牧首微微一笑,显得高深莫测,“那是因为你并不真的了解他们。容我卖个关子,这里涉及到荒野人的秘密,我不能随意透露。我近期正有前往荒野的意图,林博士可有兴趣一同去看看,用自己的眼睛去分辨真伪?”
“你跟荒野人很熟?”
“阿尼有八个森领人的大型部落,我和其中三个都算熟识。”
林悦余呵呵一笑:“牧首阁下的交友还真广泛。不过可惜,我没什么兴趣,也没想过去荒野,他们有没有科学家都跟我无关。”
独孤山月依旧在微笑,“那可真是可惜了,那边有一座相当不错的生物实验室,几乎是整个阿尼地区最好的。我还从没见过能真正驾驭那座实验室的人,本来认为林博士会是最适合的那个。”
林悦余猛地站起身,眼睛亮的吓人:“你说真的?”
“我的信仰不允许我撒谎。”
“好啦!坐下坐下。”本初把林悦余拉回座位上,“这么沉不住气,独孤先生逗你玩儿呢。我倒是对森领人很感兴趣,也许我们真的可以一起去趟荒野。”
半个小时后,独孤山月见四人都有疲惫之色,很识趣的结束对话,请彼得两人为两个客人安排住处。本初和林悦余在棚户区叠经变故,确实是身心俱疲,只想找张温暖干净的大床一睡不醒。两个老头也好不到哪去,出一趟任务差点儿把命搭进去,而牧首对于任务的情况只字不问,也是怪事一桩。
两人被安排在教会对面的一处酒店下榻,离教廷的六层建筑只有几十米远,也是教会的产业。两人在酒店餐吧胡乱吃了几口,便各自回房休息,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
“老彼得,你可是堂堂的枢机大人,是不是有点儿太闲了?”
用早餐的时候,彼得又准时坐到本初和林悦余身边,本初都怀疑他身上是不是隐藏着忠犬属性。当然,越献殷勤,图谋就越大,林悦余简直就是把“戒备”两个字写在脸上。
“我担心两位水土不服,身边缺个向导,真有什么事儿多不方便?”彼得的脾气好的让人牙痒痒,笑容像是粘在脸上的一样,“何况以两位的身份,我来陪同再合适不过。这不,前脚两位刚刚落地,后脚已经有拜帖送过来了,而且没有一个份量轻的。巴米安还真是个小地方,藏不住消息,一个个鼻子比狗还灵。”
到今天早上,彼得一共收到8封拜帖,几乎都是在阿尼举足轻重的势力,否则消息也不会如此灵通。其中两个是冲着本初,五个是冲着林悦余,剩下一个对两位都发出邀请。本初这边是供销商集团,扎根库拔的区域财阀;林悦余这边则是教育和科研领域的本地翘楚,还包括一个市政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