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樱的作息是朝九晚五,只是我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阳光一点也入侵不到我的梦境。只有闹钟这个忠实的守卫准时将我从梦中叫醒,固执地捍卫着我的时间表。
没办法,我只能翻个身,从我最爱的大床中央一正一反,慢慢滚到这张拥有最优质天鹅绒的大床的边缘,揉揉惺忪的睡眼,摸到床头柜上的银色铃铛,意识不清地摇动几下,接下来就只用等待侍女前来侍奉自己沐浴更衣了。
房间的水晶吊灯倏然亮起,女仆长示意性地敲敲门,便带着二十来个女仆进来了。
这样的享受,任谁都会沉沦吧。
这是前世因病结束了年轻的生命的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当时假若有此等财力物力,我又怎么会痛苦地离世?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日常的黑色礼裙,带好校徽和贝雷帽,端端正正坐在那辆熟悉的银色豪车里了。与我一同被塞进车里的是阿棋,他摇摇晃晃的,像是站不稳的小鸡在啄米。
我端正了坐姿,拿起一片烤的刚好的吐司,用餐刀抹上草莓果酱,然后故意提高了几分音调,道:“阿棋——”
阿棋被吓得一抖,眼神有些惊慌,我轻笑出声,伸出手点点他的鼻尖,继续道:“昨晚上游戏又玩到几点了?这么困,是不是又要姐姐帮忙复习功课啦?”
他打起精神来,只是对着我傻笑,其他什么都不说。
我还能怎样呢?
我将那片吐司塞进他嘴里,等到他咽下这道早餐后,姐弟俩笑作一团。
管家爷爷在一旁笑得慈祥。
但那阵胸闷,却一直都在。
路上很堵,据说是发生了连环追尾,有数十辆车。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初夏的阳光太张扬,灼痛了那些人的眼。
打开车门,果然有玫瑰花雨和欢呼迎接我的出场。
银发和紫色双眸,狭长风眼收敛起了笑意。只是被某个一头棕毛的家伙,一头撞进了怀里,我揉了揉她的脑袋,眼中有几分动容。
“咔嚓!”
那是校园报的首席记者慕容夏,他好巧不巧拍下了我的懈怠模样,抱着相机向我炫耀着,一头冰蓝碎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然后他大声叫道:“圣樱报明日头条——冷酷校花与可爱校花之间那些事!”
近卫还没来得及驱逐他,他就钻进人群中,消失了。
算了,当个记者也不容易,暂且放他一马。
怀里的熙雅气鼓鼓地,鼓起了腮帮子,像只仓鼠,只对着慕容夏消失的地方跺脚,像是慕容夏抢了她的黄金瓜子。
没办法,安抚好怀里的小仓鼠,对着姗姗来迟妆容精致的乐尹挥挥手,便又是三人一同踏入学园那道金色的雕花大门。
回眸,我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车影。
今天的学园格外热闹和不平。
早自习的时候,听见了校长室传来的巨响,用书立立着的古诗词大全都臣服在这等威力下了。
只是接下来的事,让我的心像那本古诗词大全一样,轰然倒塌。
早自习过后,迎来的并不是第一节课的任课老师,而是我们的班主任。
空气中除了她的浓烈香水味,还夹杂了其他的味道。清冷的,甜腻的和迷人的幽香,但都是陌生的。
“好的,同学们,我们有三位转校生,让大家欢迎她们的到来。”
零零散散的掌声,在三位新学生进门后,爆炸了。尤其是1男同学,猛烈地拍着手,几乎要到红肿。
我屏息。
那是真正的冰山美人,蓝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眸仿佛能冻结一切,只是脸庞有说不出的熟悉。
一个不安的念头在我心中盘旋。
她或许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