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大概也不会有例外。
李伯阳手塞在大衣口袋里,一只脚踩在小艇船头,像出征的海盗。他在月光下绕过大街小巷,渐渐的,他掌握到了寻找人类的方法。
建筑没有七情,动物中藏着浅浅的七情,只有人的感情汹涌澎湃……当然,现在这座城中应该已经不存在什么感情了。
或许有一头被大水裹挟而来的鱼侥幸偷生,不知它是否懂得恐惧。
李伯阳兜兜转转,没有听到情感的声音,准备离开这座城,去其他城市,一展自己的美貌,却在不经意间全身一颤,像被巨浪打中胸口,“哐当”向后跌倒在小艇上。
就在刚刚一刹那,他听到了汹涌的恐惧和悲哀,就像一群人窝在一块儿,同时大哭。
“有人?”李伯阳兴奋地从小艇上爬起来,站在船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忽然又蹲下了,手指轻轻划过水面,滑向一对兄妹的尸体,又或者是情侣。
他们16、7岁的样子,仰面躺在水面上,手牵在一块儿,脸蛋被水泡得浮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但看身上考究的穿着,生前应当是一对碧璧人。
李伯阳的的食指和中指分别刺入了这两具尸体的颈部,尸体惨败浮肿的脸上,忽然出现了血色,皮肤也迅速紧致起来。
仿佛时间正在他们身上飞快倒退,那些繁复而迅捷的因果,像尘埃一样从他们身上抖落,睫毛轻轻颤了颤,他们同时睁开了眼睛。
“你们好啊,我叫李伯阳。”
男孩女孩躺在水面上,没有下沉,瞳仁不断颤动,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孩,他们似乎想要说话,但还没开口,李伯阳就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别说话。这座城市还有人活着,或者不是人,都没关系,现在,我要去找他们,你们就是我的坐骑,明白了吗?”
说完,他将男孩女孩拎上了小艇。
小艇猛地往下一沉,水超过了金色的吃水线。
李伯阳扯开深棕色的皮带,“刷”地一声重重抽打在水面上,激起一道3米高的水线:“孩子们,划船了。”
男孩女孩看到水墙般的浪花,本就心怀恐惧,立刻吓得弯腰划船。
李伯阳一脚踩在船首,挥舞“鞭子”,高声说:“11点钟方向,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