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明节许他他不敢来看望父母,想着,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应该不会遇见外婆。
脚步很急,伤口在作痛,她顾不上它,任性的快步前行,只为了能够早一点看见父母。
一行一行的墓碑,一层又一层恰似要冲上云霄的墓碑,所有墓碑的背后都拥有同一座山,它就像是一颗常青树,一年四季看去,都是一片淡淡地绿色,那么远,又那么近。
许他他为自己的父母感到庆幸,因为他们离着青山和蓝空比想象中的还要近,正好也是父亲的名字,母亲喜欢的天,简直就是上天格外给的一种眷顾。
要上的台阶数不清,同时它也很陡,许他他爬了一半,不得已要歇息几秒,平缓腹上的疼痛。她视力不好,不过,前面无人,天晴阳光正好,她朦胧看见有人停在自己父母的墓碑旁。
且绝对不会是外婆,许他他多上了几个台阶,看得更清楚了。
依着那个背影,可以断定是个男人。
男人?
猛然间,许他他脑子就炸开,炸出了一个名字。她卯足了一口气,双脚也变得有力,不换气,不喘气,也不停歇。
许他他凭着自己一股儿忽然来的蛮劲儿,仅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出现在了男人身后。
“范加成!”
男人一听到声音露出了一副显然被吓到的模样,手里的一捧白色雏菊不偏不齐就落在了许他他的脚边。
雏菊是吴虑最喜欢的花卉,许他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我终于找到你了。”许他他吸了一口凉气,沉重地说出口。
男人正想要去拾起花,听闻此句,一脸懵逼的打量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他他面不改色:“你觉着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范加成,也不认识你。”
许他他往前跨了一步,伸手牢牢地抓住男人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指着墓碑上吴虑的照片:“你不认识我,可你能够说不认识她吗?”
男人仍旧是一脸雾水:“小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的表情很真,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许他他转念一想,范加成当演员多年,早已是老油条一个,若是想要欺骗自己不也是轻而易举。
她两只手一起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这个骗子!!”
“我就是受人所托来给一个叫做吴虑的女人送花,真不是你要找的人啊。”男人几乎要发脾气了,“我老婆就在那里,不信不去问问,还有那边的人,都是认识我的。”
“……”
“老公你这是做啥子啊?”一个女人气势冲冲的跑来,粗鲁的拉过许他他,指着她鼻子:“你个小丫头,拉着我老公干什么?”
许他他没有听进去,只是抬起头望着女人愤怒的脸,问:“他叫什么名字,你老公为什么看望一个叫做吴虑的女人?”
女人的矛头瞬间即指向了自己的丈夫,登时就恼羞成怒:“她说的是真还是假的啊?”
“老婆这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解释,有个人给我一千块,来看一个女的,你说我我能够不答应。”
后面多余的话,许他他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抬起头看见夫妻俩儿欲要离开,她追了上去。
“刚刚对不起,麻烦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
男人已经没好脾气了,下一秒就吼出来:“我不知道,你没事别找事啊,搞得我老婆还以为我外遇,滚远点。”
“叔叔,你就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好不好?这事对我很重要。”
女人撒开了丈夫的手,趾高气昂的看着许他他:“没听到我老公说不知道吗?本来出来一趟心情还是蛮好的,都是你没事冤枉好人,你看看周围的人都怎么看我们的?滚滚滚!!!”
女人没料到自己会推倒许他他,也没有那个心去扶起来,挽着自己老公的手,还有刚刚进自己口袋的一千块钱,喜上眉梢,步子都可以飞起来。
许他他本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事实上却是一场空,所有的力气都被用完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是回到自己父母墓碑前。
“妈,刚刚吓着你了。”说毕,许他他拿过一旁的雏菊,无数朵花儿挤在一起,有的已经枯萎掉,她手速极快,一手就扯掉了绑在上面的绳子,将所有的花朵全部都丢弃在靠边的石头缝里面,然后用泥土掩埋。
许他他回到自己母亲的墓碑前,“妈,明年我会给你带更漂亮的雏菊,还是紫色的那种。”
许他他摘下了书包,“妈,你看,这是我写的,我烧给你看看。”
之后,她拿出了打火机,将那一叠4A纸从尾部点燃,火焰顺着迎来的风而摇曳。
“小时候你最喜欢给我讲故事了,现在轮到我将给你听了,有不好的地方,您帮我指点出来好不好?”
“我从来都没有像喜欢文字一样喜欢其他的东西,或许就是因为您,您知道吗……我好想你和爸,做梦都希望身边能够有你们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