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出宫找人去(1 / 2)

嘉笙殿下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将落未落,搭上这霎时失去明亮光彩的呆愣双眼,眼底还挂着明显睡眠不足的乌青,再配上一头还未来得及梳洗的东翘西支的头发,可真是好一幅诡异的模样。

“我操!元嘉笙你搞什么鬼?就算我去漠北玩没带上你,你也犯不着搞出这么一副尊容来吓我吧?”

“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来人扯着一把清亮又高亢的嗓子一边喊一边跳出三丈远,即使这样还嫌不够,双手牢牢地扒住眼睛,愣是遮了个严严实实。

“郡主,您可回来啦!采衿给郡主请安。”采衿忙跑过去见礼。

来人正是元欢,当今天子嫡亲兄弟膝下唯一的女儿,因着前些年瑜亲王被外派去到北漠驻守,瑜王妃自然也跟着同往,两人鹣鲽情深、恩爱非常

后来敌军偷袭,突发意外,时值王妃孕中受惊,又是一胎双生、龙凤双子,最后王妃生下两个孩子便逝世了。

太后娘娘怜爱两个孩子无人照料,便接到宫中来抚养,小郡主元欢被养在太后的慈宁宫,小世子元颂就放去了教养皇子们的明宣所,又因着他们一家人异地分居,必定时常想念,每年都放他们兄妹二人去北漠看望父亲。

此次元欢正是刚从北漠归来。

看着元欢一身青禾色素衣,干练又简约。

嘉笙还来不及质问,怎么萧芥就变元欢了?就先被好友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

“欢欢!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还没反应过来,元欢就被嘉笙兜头一把抱住,紧紧捂在怀里。

两人年龄正当,元欢只大了嘉笙六个月,又都因亲生母亲去世被太后接到宫中抚养,自小一同长大,感情好得不得了。

“诶呦,嘉笙,你快要勒死我了,松开点。”

“勒死你算了!”公主殿下恶狠狠道。

抬手拉起嘉笙进了门,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这边采衿已经倒上了茶,捧了过来“郡主快喝点茶解解渴。”

一口闷完,输了一口长长的气,才悠悠放下茶杯,“采衿,还是你最好,一路回来都快累死我了,哪像某人啊,这么久不见,就这么对我。”

“说,你那个笑容怎么回事,是要迎接谁啊,别以为我没看见!快,从实招来。”一路颠簸,长途跋涉地赶回来,丝毫不影响元欢郡主的八卦之魂。

看着她这欢愉无忧的样子,嘉笙也开心,两人之所以这么好,就是性格真的非常处得来,都大大咧咧又真诚热烈。

嘉笙这才转过头来想起,宫人们怕是叫的“元欢小姐”,被嘉笙这个当时满心满眼都是萧芥的耳背选手给听差了,一时又不好细说,只好糊弄过去。

“除了你还有谁?可不就你,去了北漠这么久也没见来封信,你是玩得有多野啊!上回说好了的,你说了下回要带上我的。”嘉笙虚张声势地用质问来转移话题。

“你自己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是谁上一刻还说要和我去北漠,下一刻就改了口说太远不去。”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嘉笙心里默默地想,但具体原因她还真不太记得住了。

“对了,你一定猜不到这回我带回来什么好玩的,你看了一定会赞不绝口。”元欢因为想起这个绝妙的东西,满脸的喜气洋洋。

带回来好玩的?嘉笙努力回想前世,好像是有,是什么来着?明明好像就在脑子里,但就是想不起来。

“诶呀,两位殿下先别忙着说话,都先梳洗一番,奴婢看着郡主这模样应该是回宫直奔咱们朝阳殿来了,太后娘娘那儿还未去拜见,且先休息一会儿,奴婢已先叫了人准备梳洗的热水,马上就好,之后郡主再同殿下一起去慈宁宫。”

采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两人就一起打打闹闹地沐浴完又一起手挽手地向慈宁宫走去。

泠水殿。

紫檀木桌上放置着的铜鼎小金兽正云烟缭绕地燃着熏香,空气里满是黄花梨木的味道,闻起来丝毫不觉突兀反倒清香逸人。

少女穿着米黄色的缀纱襦裙,身姿挺拔地坐在书案上提笔写字,看起来约摸十二三岁,周身一派温仪从容的气质却一览无遗。

“主子,小心地上凉,奴婢拿来一块薄毯,给您搭上。”冬和从外面缓步进来说道。

“嗯。”依旧耐心十足地在纸上誊写书卷。

“对了,我那姐姐如何了,最近听着没什么动静,是病了?”

“未曾听闻,不过今早元欢郡主回来了。”

“那便是了。有元欢在,她也想不起我,没了元欢就巴巴地来找我。瞧着吧,等我出去了。”嘲讽的话语里尽是未尽的余音。

“依奴才看,有元欢群主在,主子还是莫要再和嘉笙殿下斗气,因着这回嘉笙殿下落水,陛下生了好大的气,已经很不待见主子了,罚了禁足抄书,若是再来一出,不晓得会生出怎样的事端,一切都有贵妃娘娘给主子做主,主子不必非要如此险自己于险境。”

冬和是云贵妃家里带来的,待元玉禾分殿别住的时候,特意拨给她照看起居的大宫女,两人亲厚关系不比一般人,是以大多时候,她都愿意听冬和的话。

“我知道。我又没说要怎么样,只是这屋里呆着委实憋闷。连个好玩的都没有。”说着,把毛笔一扔,墨汁晕染到白纸上,刚刚费心誊写的字都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