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颐罗已经重新洗漱换过衣服,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看别人,整个人眼神呆滞,彷如木头人一般。
沐王妃一见完颜煦便哭了。
“皇上,那可恨的大齐人不知道给颐罗喂了什么药,连臣妇都不认识了,和她说话也没有反应。有时候呆呆傻傻的,针扎一下都不知道疼。有时候又大喊大叫,让人不要打她不要给她吃药。”
针扎都不知道疼?
被人给下药了?
完颜煦皱起了眉头。
难道说,这又是嘉宝儿的杰作?
“让太医看过了没有?”
完颜煦问。
罗毅忙回道:“已经看过了,医正亲自看的。”
“怎么说?”
罗毅看了眼哭哭啼啼的沐王妃,沐王妃忙道:“医正说,颐罗被人喂了迷药,而且药效还不低,看这情形,没有三五个月是不会清醒的了,这还是在一直喝着解毒药的情况下。”
“什么样的迷药会这么霸道?”罗毅忍不住问道。
医正开完方子恰好进来,听到罗毅的问话,忙拱手答道:“下官也十分纳闷,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迷药,遇上了也是棘手。现如今也只有群策群力,臣和同仁们用心研制解药,尽力一试吧。”
屋子里重现陷入沉默,只剩下沐王妃一阵接一阵的抽泣声。
完颜煦走到颐罗面前弯下腰,眼睛和颐罗的眼睛平视。
见她毫无反应。
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还是没有反应。
直起腰来,完颜煦刚要问点什么,沐王妃却停住哭泣,向四周看了看,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完颜煦一摆手,闲杂人全都退了出去。
沐王妃擦擦眼泪,有些疑惑地道:“臣妇差点忘了告诉皇上一件事,颐罗回来以后,臣妇带人帮她清洗身上的污垢,发现……发现她胳膊上原来一个很小的红色胎记没有了。其他的吧,就是这孩子被人掳走那么多天,不见消瘦,反倒还胖出了一些肉,皮肤也粗糙了不少。按理说臣妇不该跟皇上您说这些话,可是……可是臣妇跟前再没有比皇上还亲近的人,不和您说,臣妇又能和谁说?呜呜呜。”
完颜煦眸子一眯。
顿时将目光射向坐在那里的“木头人”。
他亲自进过那大牢,里面的条件比狗窝都要差,颐罗一向娇生惯养,到了这样的地方,定会食不下咽,怎么可能反而胖了?
皮肤粗糙倒还好说,但是身上的胎记又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他全身紧绷。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救回来一个假的颐罗。
“臣妇开始的时候还以为颐罗被人换了,可是看她的脸根本就不是易容,再加上其他地方也没有不对,臣妇就想,也有可能那胎记太小,颐罗在外面被人磋磨给弄掉了。呜呜呜,天杀的大齐人,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动刑,呜呜呜,太可恨了,皇上,您可要为颐罗做主啊……”
耳边是沐王妃的哭泣声,完颜煦的思绪却飞到他去军营的那天夜里。
到了这个时候才惊觉,那天的情形好像全部按照他设想的步骤在进行,过程是那么顺利,顺利得令人心里没底。
嘭。
完颜煦一拳锤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盏当啷被震到了地上,摔的稀碎。
费了半天劲,他被云将军给愚弄了。
牢里关着的是假郡主,真的郡主根本就没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