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裹着睡袋睡,都觉得很冷。外面有不大不小的河风,吹在高高的巨石上,仍有些威力。幸亏阿九给的帐篷绝非凡人的普通物品,张晓燕也将帐篷栓得够牢固,不然今晚就要尝尝冷雨寒风的滋味了。
不过,张晓燕不怕,大不了她也钻进空间避雨呗,总不能在寒冬冷夜中被活活冻死吧。
麦冬的身体在空间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身上的高烧退了,肚子上的脓也熟了,张晓燕将脓水挤除,敷上伤药,接下来就静等伤口愈合了。
后半夜时分,不知为何,张晓燕耳边老是听到奇怪的呻吟声。睡梦中,她皱着眉头,想着是不是气运用完了,所以邪祟噩梦又来找她玩儿了。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头疼欲裂,摸了摸脑门,原来是风将帐篷吹开了一些,雨水把头发淋湿了。张晓燕暗道一声晦气,露宿荒野的滋味真特麻不好过,什么时候能高床软枕就爽了。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巨石下面全是雨水和露水,张晓燕一点都不打算下去。在帐篷边上生了一堆火,熬了一锅鱼汤,期间头发也在火光的掩映下逐渐干燥起来。
鱼汤又鲜又温暖,在荒郊野外,物资不丰富的情况下,吃起来比世界上任何一种美味珍馐都要香甜。唯一可惜的是没有调料之王盐巴,哪怕加了野甘蔗汁,鱼汤喝起来总是有几分寡淡。
鱼汤才吃了一半,昨晚上那个呻吟声又响起来了。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人类的,根本就不是睡梦中以为的鬼怪叫声。
张晓燕心中一惊,站起来,循着呻吟举目望去,河对面滩涂上,一个人在草丛和泥水中若隐若现。
那人生命力极强,哪怕病弱兼之淋了半夜雨,还是坚强地活着,或许是察觉到了张晓燕的视线,他抬起头,遥遥地望着她。
多半又是一个被扔掉的族人!
这个没有福利保障的原始社会,真特麻操蛋!
张晓燕却不是那种一味乐于助人的善良人士,她掏出望远镜,仔细地确认一遍再考虑要不要施救。
观察着观察着,张晓燕的眉毛不禁皱成了两条毛毛虫。首先,那是一个男人。其次,这个男人的身体外貌特征不是麦族人。他长得太高大五官太深邃了,和身高中等轮廓扁平的麦族人明显不是同一个族群。再有,麦喜的记忆里有这个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原始人朴素的是非观,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男人叫山猛,是最强大的山族下一任族长,同时,他也是麦族消失的罪魁祸首。
一股愤怒幽怨的感觉在心底飘过。
麦喜喜欢这个人!这个人是她的入幕之宾,伤重之前还在一起生活过!
麦喜被麦冬丢弃之后,她的母亲也就是麦族的族长麦子,将窥探家族圣地的山猛打了个半死,连夜将他丢到了食人河边,任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