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先前跪了很久,又使尽力气缠着沈温这么久,还被打了二十个嘴巴子,已经是半口气儿了,她肿着嘴巴,张嘴回答已经费力,只好委屈的点头。
太监总管喜贵这才唏嘘道:“真是奇了怪了,咱家这是头一次看见望族贵妇,也有这个样子的。也罢既然打错了,咱家先回去秉明王爷,过后会赠些赔礼给夫人你的。只是咱家还是要提醒夫人你一句,下回可不能这么如鬼魅夜叉般的哭闹吓人了。”
然后他便带着侍卫们走了。
年氏也再没纠缠沈温的力气,沈温趁她不注意,就溜走了。
沈温也打消了回五房的念头,他本来想劝说一下花氏,过两天就把他那个便宜爹给弄回家的。
沈温也不管沈侯爷接下来怎么跟他谈,既然等不到沈侯爷,那就是时机不对,他觉得还是拉倒吧,先跑出府去干点别的事。
沈温人都到了府门口了,眼看着门房把门打开,就要踏出去了,身后有人急匆匆的追来,口里急切的叫住了他。
沈温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清平道长身边那个小道童。
小道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拉住沈温的手臂,喘匀了气笑道:“十七公子请留步,侯爷这就要出关了,您这是要去哪?侯爷临闭关前,可是特意嘱咐了,等着您回来,他是第一个要见你的,你还是快跟我回去吧。”
小道童拽着沈温,就往回走。沈温甩开他道:“你糊弄谁呢?既然是侯爷特意有嘱咐,那怎么先前你们师徒不说,如今却来拉我?我可不敢跟你回去,你家养的耗子都赶上一只小豹子了,诓着我回去,给你家耗子祖宗当口粮吗?”
小道童见他不知好歹,登时立起眉毛就要发火,脏话都到嗓子眼了,一想到自家师父的嘱托,他又咽回去了,换作好脾气,跟沈温道:“十七公子说笑呢,咱们可是修道行善的仙家,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我家鼠仙也是个除魔卫道的好仙,是绝不会伤人性命的,那样岂不是毁了一辈子的仙根?公子可莫要胡说。”
这时他们身后浩浩荡荡走来一队人马,沈温打眼一瞧,立刻撇下小道童,笑呵呵的推开小道童,凑到了那人群队伍里,最前边最尊贵的那人身边,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亲热道:“姐夫,是姐夫吧?这么贵气逼人的王公亲贵,不是我那瑞王姐夫又是哪个?”
这么狗腿攀附,连王爷身边的沈淑媛也不看一眼,沈温自认为戏码演的足足的了。
瑞王爷万万没想到,他们头一次正式相见,沈温对他竟然这么亲热,搞得瑞王爷失了定力,干咳了几声。
一旁的沈淑媛连忙拉开沈温,将他拉过自己跟前,嗔怪道:“毛手毛脚的一点礼数也不顾,你以为皇家亲贵,是那平常人家一样吗?是万万不能张口姐夫姐夫的叫的。”
沈温也领教道:“原来是这样,是我失礼了。”
瑞王爷连忙道:“没关系,这个不是你十七弟吗?他和别人不同,沈侧妃跟本王说了,众兄弟里,她跟十七弟是最亲的一个,既然是沈侧妃最亲的一个,那也就跟本王的亲兄弟一样,随便怎么叫都是了。”
沈温立刻笑着道:“多谢姐夫。”
沈温看着这个瑞王爷道:“哎,姐夫,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瑞王爷的脸色,有那么快一瞬间的尴尬,他笑道:“是吗?我没印象啊,想是十七弟从前见过与本王长相酷似的人了吧。”
沈温刚才为摆脱小道童,一眼撞见这位身穿皇家蟒纹刺绣的男子走来,其实没太确定他就是那个瑞王爷,不过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的王爷,也就只有那位瑞王爷了,沈温动作比脑子快了那么些,并没看清这位瑞王爷到底长什么样。
后来对话间认真端详这位瑞王爷,竟突然想起回忆的某些画面,他好像在那个倚香楼里跟这人接触过的,尤其是他们之中的那位淳于先生,前些日子在代县红泥村还梦到那人了。
此事那瑞王爷既然不承认有这么回事,沈温也便一笔带过了。
沈温道:“姐夫这是要回家吗?”
瑞王道:“是,本王是要打道回府了。你侧妃姐姐受了委屈,本王心里还挂念着她,本王是要回去瞧瞧她的。你们姐弟情深,有时间去咱们瑞王府坐坐,姐弟两个好亲近亲近。”
沈温道:“是这样?那我这就去贵府上看看怎样?我好去安慰安慰七姐。”
瑞王眼睛闪烁,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走吧。”
沈温十分亲热,如同小孩子般,将双手挎在了瑞王爷的胳膊上。也不顾一旁急切欲阻拦的小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