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 双双相逢(2 / 2)

其中的绝大多数礼物,对于丁娟娟来说还是感觉满新鲜的,也不由得让她对武文杰产生了“不满”:“呀,这些年我们家武文杰净出国了,怎么就没见他给我买这些东西呀!回头见了他,我得好好‘批评批评’他,太不会买了,白白糟蹋了出国机会。”

丁娟娟亲自下厨给闺蜜做了几道精致的拿手好菜,要倒红酒时,车车谢绝了。

丁娟娟拿着未开封的酒瓶笑了。

想当年,那个千杯不醉的俏丽姑娘,性格泼辣的天车女司机,如今成了端庄娴雅而且滴酒不沾的商界女杰。

现如今,连孩子们都快要到当年她们那个年龄了,能说时间过得不快吗?

老七在香港办完事,匆匆经过广州,跟武文杰一起喝了杯咖啡。

“我听我家娟娟说,车车回国后去我们家了。”武文杰轻轻闻着咖啡的清香,慢悠悠地说,“去就去吧,还带了那么些东西。车车是好意,却把我给‘出卖’了。”

老七放下杯子,好奇地问:“她怎么把你给出卖了呢?”

武文杰笑笑:“车车给娟娟带的一些东西,我从没给她买过,我不识货呀,根本不懂那些。娟娟责怪我在这方面从来没有上过心。”

老七也笑了:“你瞧你,钢铁直男的那股劲,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变过。车车这回呀,是好心办了坏事,本想讨好一下娟娟,让她高兴高兴,不想却变成让你们夫妻俩发生争执的导火索了。”

武文杰忙摆手:“哪有哪有,我们老夫老妻,平常就是这样没话找话,要不还说什么呢。我的消费观是这样,对我来说,生活当中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能用就行,没那么多讲究。说国外的东西这好那好,有的可能确实好,但绝大多数咱们的也未必差到哪去。有些即使现在还有差距的,不远的将来肯定会赶上去的,而且可能做得更好。”

老七跟上一句:“是呀,就比如说咱们的高铁……”

一说到这个话题,两位老同学的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去年,我回交大参加一个会议,遇上咱们曹老师了,那时他还没完全闲下来呢,把余热发挥得一塌糊涂……”

老七没说完,就被武文杰打断了:“什么叫“把余热发挥得一塌糊涂'啊?你这是褒还是贬啊?敢情这中国话你都表达不利索了呀?”

武文杰的这通连讽刺带挖苦的调侃,让老七自己听了也忍不住笑出来:“错了错了,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曹老师哦。我的意思本来是,老人家现在尽管没有实职了,但在技术领域依然在发挥作用,那股精神着实让人感动。对了,在说到他教过的学生时,他头一个提到的就是你。他还记得咱俩当年是在一个宿舍,是同一天迈出的校门,又进的是同一家工厂……”

武文杰听到这里,一声感慨,打断了老七的话:“三十年前,进大学的头一天,就是他给咱俩拉的架嘛。”

老七点点头,接着道:“他特别严肃地问了我一个问题,就是走到今天,是不是感到后悔。我知道他的这个问题肯定是针对跟你相比的,你进了工厂,我也进了工厂,可以说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但你一直脚踏实地,坚持了下来,而我耐不住寂寞,也没耐住清贫,走上了另外的一条路……”

武文杰举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人生的路,事业的路,无时无刻不在面对选择,早先,我的选择是盲目的,是缺乏方向感的,但忽然有一天,我好像听到了天边响起的高铁笛声,那笛声似乎很远,又似乎就响在我耳畔。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为自己确定了人生的方向,事业的方向。那以后,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多么大的压力,多么大的挫折,我内心里那来自高铁的呼唤,始终也没有停止过。”

武文杰说得很动情,举着咖啡杯的手都有些发颤。

听着武文杰的话,老七也显出了激动,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完全理解你所说的。在回答曹老师的问题时,当时我是这样说的,‘其实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武文杰就已经足够了’。”

“哈哈哈!”武文杰笑得险些把杯子里的咖啡倒出来,“你这话说得可太夸张了,简直让我无言以对。”

老七没有笑,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当时曹老师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说,“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武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