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说:“不敢当,救你的是我家公子爷。你身上若是无伤,那便赶紧离开这里吧,瞧着这林子里危机四伏的,只怕不太平。”
“原来如此,多谢你们了,我也有要事急着赶去苏州,这块玉佩你拿去交给你家公子爷,回头再见了我定会好好酬谢他的!”红衣姑娘面有急色,匆匆把一块玉佩取下来放在司棋的手里,没了影。
司棋拿着玉佩回到马车边,将东西给了花无缺后,再才上车。直到这辆马车也瞧不见影子了,藏在暗处的一个少年与另一个假小子,才慢悠悠的从地沟里爬出来。他们两人用力甩掉身上的树叶子。
“鱼儿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辛亏张姑娘被人救下来了,要不然你我罪过可就大了。”还好那头老虎没有伤着人,要不然她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小鱼儿还真是胆子大,居然敢把老虎引到这里来。
小鱼儿转头看了眼铁心兰,笑道:“哼,谁叫那泼辣子之前欺骗我们来着,这次不过是给她一个小教训罢了。”小鱼儿所说的那件事,是之前他们去回疆寻找燕南天大侠的宝藏时发生的,都过去了。
铁心兰一心只想着找到自己的爹,那份藏宝图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只不过是一份可能藏着她爹,狂狮铁战下落的路线图而已。她与小鱼儿认识这么久,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嫉恶如仇。
其实小鱼儿本性不坏,不过是张菁在回疆的时候,曾欺负过她们几次,好容易来了江南又碰上了她,小鱼儿就像给她个教训。铁心兰还是很喜欢他这样维护自己的,他有顽童心性,总把她当小孩。
小鱼儿拉住她的手,说:“咱们也快些往江南走吧,早一点到地方也早些知道铁伯伯的下落。”铁心兰被他拉着手面上一红,最后也没有抽开手,只是依从小鱼儿的话跟他爬上了地沟,上了正路。
花无缺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差一点儿就要和他那个,已经失踪多年的双胞胎哥哥重逢。其实,如今就算是他与江时渔重逢了,他也认不出自己的哥哥。小时候两人长得似有相像,现在却不是了。
临近黄昏,马车终于在扬州的花府大门前缓缓停靠。程伯已经久候多时了,打见花无缺露面,便笑着:“大公子终于到家了,夫人吩咐过厨房烧了几道你最爱吃的菜,还亲自给你炖了一盅血蛤。”
“程伯,我娘呢?”花无缺先一步进门,程伯落他一步在身后紧跟着,其次才是花无缺的侍女司棋与抱琴。程伯说:“夫人去家学那边了,大公子你是知道的,四公子素来顽劣不爱舞文弄墨。”
花无缺有些头疼,他印象中这个四弟打小就是个泼猴,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蛋,还敢在先生的椅子底下拉屎。要不是他娘请回来在家学教书的先生命大,只怕是早已被他的弟弟们给气死了又气活。
他问:“这一次四弟是犯了什么事,惹得娘亲自过去,想来家学里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才对。”程伯会心一笑,回道:“大公子果真是敏慧过人,实不相瞒,昨日夜里四公子把宋先生给打了。”
花无缺:“……严重吗?应该不会很严重,不然娘也不用去。”
“宋先生身上并未有什么大碍,只是胡子全给四公子剃了。”程伯说到这里,忍不住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胡须,他经常打理自己的胡须就是为了防止被四公子惦记上。可怜宋先生那样爱惜美髯的人。
花无缺大约知道自己的四弟会有什么下场,也不关心,虽然是他的同父异母弟弟,可毕竟自己是嫡出他们是庶出。这花家的基业未来还是要自己去继承的,弟弟成器不成器,在花家其实并不重要。
他二弟花折柳已经上京参见今年的春闱去了,算一算日子,过两天就该是春闱放榜通知全国各地方贡院的时候。花折柳文采卓著,一肚子墨水,又是苏州近三十年来最年轻的解元,实力不可小觑。
三弟花问月喜好医药黄岐之术,他娘花夫人便专程请了江湖上的一些名医前来教授。如今也略有小成,在外面开设了一间医馆,终日在医馆里忙进忙出,那个被誉为小神医的问月公子就是他三弟。
花无缺还有个小妹,这个妹妹出生时父亲已经不再了,因着生在大雪天,所以他娘亲给小妹起名花见雪。见雪今年十一岁,一直养在深闺从不轻易到人前露面,所以外边的许多人都是只闻其名。
“大哥你,”花问月刚从医馆那边歇了业回来,和花无缺在正厅相见,“终于回来了。”
花无缺奇怪的看他:“怎么了,看你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四弟呗,你应该听程伯说过了。母亲说,要打折四弟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