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钱来山之主，吾乃九品炼丹师，丹道协会副会长。”</P>

“整个八荒大陆都尊敬爱戴我。”</P>

“我不是可怜虫，我不是我不是！！”</P>

松月尘眼底猩红，笑声凄厉，宛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P>

姜饼饼皱眉，心情复杂不适。</P>

坑里的黄老终于缓过来，他纵身一跃飞到松月尘身后。</P>

手中灵剑痛快的刺出去。</P>

松月尘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缓缓低头，目光落在滴血的剑尖。</P>

他艰难回头，错愕过后，眼里涌出狂喜，“师兄，师尊总说你宽厚仁义，说我心思过重让我收起歪心思。”</P>

“你看。”</P>

“你现在不是和我一样？搞背后偷袭这套，你和我一样哈哈哈！”</P>

“师父知道得多伤心啊。”</P>

黄黎皱眉，“老夫与你不同，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年在钱来山，你就是这么杀我的。”</P>

姜饼饼松了口气，毕竟松月尘再怎么修为虚浮，也是炼虚境修士。</P>

要真拼了，在场谁也别想活。</P>

松月尘感受生命缓慢流逝。</P>

望着黄老，收回眼里的恨意。</P>

他虚弱的喘着气，抿了抿唇问:“师兄，可以把我葬在赤芍崖吗？”</P>

黄老愣住。</P>

小的时候，每次他和松月尘不好好修炼，师尊就会罚两个人到赤芍崖悔过。</P>

说实话。</P>

他觉得松月尘恶心至极，也不想师父再和他待在同一座山头。</P>

但是想到师父。</P>

如果师父在这里，一定会答应，哪怕松月尘恶事做尽也是他的徒弟。</P>

他会替徒弟消除业障。</P>

沉寂半晌。</P>

黄老点头，松月尘松了口气，惨白的脸瞬间精神烁烁。</P>

“师兄，我总是梦到师父，梦到你和师父把我带回采凉山。”</P>

“梦到我们一起炼丹，我抓错药，师父会轻轻用戒尺敲我头顶。”</P>

“大部分时间，美梦突然变成噩梦，梦里面我鬼迷心窍杀了师父。”</P>

“我不敢睡。”</P>

“只要闭上眼就是师父失望的眼神。”</P>

“我想证明自己不比你差，想看别人为了求我一味药，毫无尊严的下跪。”</P>

“师兄，我是不是错了……”</P>

“别怪我……”</P>

黄老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将松月尘大卸八块已经算他仁慈。</P>

松月尘双目空洞，伸手在虚空抓着什么，嘴里喃喃:“师父，月尘错了……”</P>

“求你，别来我梦里了。”</P>

“我害怕……”</P>

最后一个字落地。</P>

松月尘彻底断了气。</P>

黄老垂眸，望着这个前半生用尽心血疼爱的师弟，他是那么相信他。</P>

才在闭关修炼的时候允许他进出洞府。</P>

就是这份信任。</P>

害他数十年孤魂野鬼般活着。</P>

也正是这份信任，害师父到死都不清净，手骨被这个畜牲砍下来。</P>

有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P>

做尽坏事的人，妄图临死之前说点好话，求在世之人原谅。</P>

黄老眼神异常冰冷，对此嗤之以鼻，快死的时候说对不起有什么用。</P>

根本无法弥补师父的死和他受的苦。</P>

他永远不会原谅松月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