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要突破心理的防线,是极难的,有时候那些冲动自杀的人其实已经挣扎了好久好久。</P>
安晴不是寻死觅活,是真正没有了活着的希望,那些永远离开她的亲人压垮了她的精神,她长期处于被恶魔剥夺的生存环境下,以至于她变得疯癫起来。</P>
季年的出现只是暂缓了她杀死自己的进程。</P>
所以季年不敢让她一个人呆在家,她需要一个人陪着。</P>
季年给她包扎好伤口,把她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像以前一样。</P>
“你去我家,我爸去北京了,我妈一个人在家。”季年好心好意地说,“安晴,我妈人很好相处。”</P>
“不用了,我现在没事了。”安晴坐在那儿,像一座没有生命力的雕塑。</P>
季年过去坐在她旁边,认真地说:“安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改变现在的你,你如果没事,不可能割自己的手腕,又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安排。”</P>
安晴盯着他黑亮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笑,“谢谢你。”</P>
“听我的,去我家,和我妈待一段时间,改变一下环境。”季年想这个屋子都是安晴与家人的回忆,在这种环境中,安晴睹物思人,想法会越来越狭隘。</P>
安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答应了季年。</P>
季年把安晴送到家里的时候,郑秀梅吓坏了,单独把季年叫到卧室里关上门。</P>
“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P>
“您不是一个人孤独嘛!让安晴陪陪您,您和她见过几次,应该不陌生。”</P>
“你和她和好如初了?”郑秀梅惊诧,“你和苏墨没戏了?”</P>
“妈,安晴家里出了点事,精神状态不好,帮帮她渡过这段艰难的时期。”</P>
“出什么事了?”郑秀梅压低声音。</P>
季年也不想隐瞒,实话说:“她母亲遇害了,现在家里只剩她一人,她受了很大的打击。”</P>
郑秀梅惊得捂住嘴,心里莫名对安晴生出几分怜惜。</P>
“妈,我得去局里,您和她聊聊,给她做做思想工作,这不是您最擅长的嘛。”</P>
季年说完打开卧室的门,把安晴安排到另一个次卧。</P>
“我和我妈说了,我妈欢迎你,你暂时住这个房间。”</P>
郑秀梅过来站在门口,说:“对,先住这里,一会儿我去把新床单和床罩拿来给你换上,你就当自己的家。”</P>
“伯母,谢谢您。”</P>
“客气啥,你先收拾下,我去拿新的给你。”</P>
季年和安晴交待了几句,便急匆匆地离开家。</P>
开车去局里的路上。</P>
郑秀梅发了好几条长达60秒的语音。</P>
季年一条一条打开听了。</P>
“儿子,你今天晚上回来吗?安晴住在次卧,你要是回来可不能和她住到一起去,知道不?幸好咱家是三室的,你要规规矩矩地住在自己的卧室知道不?可别让人家以为你趁机占人家便宜。”</P>
“儿子,我发现安晴手腕受伤了,是咋回事啊?我也没好意思问,是不是想不开自己割的啊!要真是,你不把她带回来,我也会让你带回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妈是热心肠,你也随了你妈的热心肠。”</P>
……</P>
季年只简短地回复了几个字。</P>
【妈,我知道,您费心了。】</P>
季年到了局里,直奔梁麒的办公室,刚到门口便听到梁麒在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P>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孔子范笑得合不拢嘴,等余光扫到直挺挺站在门口的季年,孔子范敛去了笑意,变得一本正经。</P>
季年记得,孔子范和他同时期从公安大学毕业,不是同班但同级,然后一前一后进了重案一组。</P>
“看,你兄弟来了。”梁麒抬了抬下巴,朝孔子范。</P>
孔子范站起来,文质彬彬地对季年点了下头,他们之间的交集极多,在重案一组的时候,他们曾经做过两年的搭档。</P>
季年走进来,朝孔子范伸出手,孔子范赶紧礼貌性地会握住。</P>
“欢迎加入我们。”</P>
孔子范冲季年露出轻轻的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