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吧?”
看到他不再挣扎,陈海棠不由面露喜色。
四女再顾不得什么松蘑,齐心协力将赵小白抬下了山去。
卫生所值班的王丽被叫醒,开始给赵小白做检查时,四女早已累得瘫倒在了那里。她们虽然平日里都下田干农活,力气比普通的女人要大得多,可搬运这么一个大小伙子,依然耗尽了全身的体力。
“王丽,他的情况怎么样?”
看到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陈海棠不由轻声问道。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的脉象紊乱,呼吸不畅,血压还高得离谱,可是他的浑身上下却没有伤口,心跳也十分正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王丽皱着秀眉,俏面之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的情况我确诊不了,只能去向老医仙请教了……啊,你干什么?”正当王丽说话之时,赵小白在迷离之间突然伸出大手胡乱抓捏了一番。
王丽去年大专毕业后分到村卫生所的,还是个未结婚的大闺女。此时被一把捉住,吓得她尖叫了起来。
“你这个混小子,还不快放开。”
陈海棠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把他的手给拉开了。
可令他没料到的是,赵小白放开了王丽,却又抓住了她。
“他这是无意识的狂躁,我们绑住他的手脚。”
娇羞难当的王丽看到这一幕,顿时醒过神来。她在众女的帮助下,用绳子栓住他的手脚,合力抬到平车上,向着村西头的老医仙家而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天已经亮了,村里人看到她们一帮女人推着赵小白去西头,有人连忙跑去给赵来财报信儿。
赵来财早年丧妻,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能够供儿子读书,让他活得好一些,他又当爹又当妈,任劳任怨,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眼看儿子成年了,却没有生育能力,他心里暗暗发愁。
好在儿子整天在自己身边,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可此时却有人告诉他,赵小白直愣愣地躺在平车上,被送去村子西头了,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他再顾不上耕什么田,撒开腿向村子西头而去。
老医仙是村里老一辈仅存的硕果,村里那些八十多的老人见了他也得乖乖地叫声叔儿。有人说他九十多岁了,也有人说他已经过一百岁大关了。
他是村里的传奇人物,凡是卫生所解决不了,又不算太大的疑难杂症,都会送到他那里去诊断。他下的方子通常十分简单,却极其有效,往往只用一些普通的药草便可以解决问题,因此他的中医之术深受村里人的信任。
在那间古朴的茅屋里,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老医仙。
只见他一手搭在赵小白的脉搏上,一手轻轻地拈着自己的五寸白须,面色显得随意自然。眼前赵小白的狂相,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当他收回手掌后,又以平和低沉的语气询问了清晨发生的事情。
知晓赵小白是在采松蘑时变成这样,老医仙拈须微笑,似乎已成竹在胸。
“老医仙,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海棠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向着老医仙问道。
老医仙拈了拈胡须,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冷不妨那赵来财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人影,便已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老医仙,您可要救救我儿子呀,我可就这一根独苗儿啊。”
赵来财平时老实巴交的,只知默默无闻地劳动,此时却露出了真性情。
老医仙挥了挥手,将其他人赶出茅屋,他则缓缓地站起身形来到赵来财身前,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来宝啊,你别着急,他这不是病,而是劫。”
他抚摸着赵来财那乱糟糟的头发,缓缓地点头微笑道。
“劫,什么劫?能治么?”
赵来财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这是福劫,经此一劫,他不但不会有任何的损失,甚至还会得到诸多福缘,甚至其人生也将因此而改变,你就偷着乐去吧。”
老医仙凑到来宝耳边蚊语几句,面上闪过了一丝微笑。
“您……说的是真的吗?”
听了这话,赵来财不由眼前一亮。
“出去吧,别让人进来,我要让他醒过来了。”
老医仙带着腻爱之意拍了拍赵来财的脑瓜,让他出去了。
当室内只剩下两个人时,老医仙笑吟吟地来到了赵小白的身边。
他缓缓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两根手指看似皱巴巴的,其表面却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涌动,乍一看去,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老医仙深吸一口气,原本浑浊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如电。他的两根手指呼啸而出,在赵小白的身上连点七下,直令他浑身喷出了强劲的气流。
原本无意识疯狂的赵小白,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松懈了下来。
过了良久,他的睫毛轻轻地动了动,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小子,你这次可是有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