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确实是发生了，但因为发生得太过急，唐父和司机都被送到了这家医院，而这家医院的隐私性极高，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屏蔽了，唐家联系不上他们，所以只能赶紧过来。

“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当时意识有些不清醒，然后救护车就来了，把我们送到了这边……”

他是真没想过，这么快，整个唐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是谁通知你们的？”

唐易晨的脸色微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唐乔暧的掌心紧了些，看向唐易晨，“哥……”

唐父算是懂了，淡淡笑了声，声音是止不住的嘲讽：“你们两兄妹，现在倒是真长大了……”

都懂得对他用眼线了。

“爸……”

唐乔暧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离开唐家以后，我怕您的情绪有问题，所以一直派人跟着，您别怪我。”

唐易晨直接挑开了说，一脸淡意也没觉得有哪里真需要抱歉。

于是唐乔暧听到了她从未听到过的，不属于她从小记忆里的那个父亲说出来的话：“她走了，我确实有想过人生就这样了……但是，你知道，永远不会发生的，不是吗？”

他是谁，他的爱情和事业，不是一直要按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走吗？什么时候，他的人生，可以由自己做主了？

唐乔暧忽然就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流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拉住了唐易晨的手。

“如果真的那么爱，当初为什么要放她走……”

假装深情放了，就应该忘了啊。

有什么可以记恨到现在的呢？

她的爷爷，不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所有人都安静了。

也许是这个女孩儿一直都很懂事，懂事到自愿出国去看着那个早就要抛弃她和她的哥哥的母亲。

八年未归，这其实对她自己来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惩罚。

“暧暧……”

半躺在病床上的唐父反应过来自己的忽然失控，伸手想要拉住那个从小他便宠爱有加的女孩儿，“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是我让她去死的，那么，你要恨，就恨我！在我看来，她就是配不上我们唐家，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她去死。”

话是不连续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溺水，这种溺水感的窒息，让她很累。

她不想要过这种胆战心惊的生活了。

这么多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