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先生解惑。”
沈渡颔首回礼,“为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两人齐齐转头,却见韩钦赫与姜念头靠着头,一副亲昵无他的模样。
萧珩面上有些无措,沈渡却是淡淡移开眼。
姜念正与韩钦赫说到今日午膳吃什么,也不知何时有个少年人忽然站在身边。
他唇瓣张了又合,似是在反复斟酌要怎样开口。
“世子若不嫌弃,便喊我一声阿念妹妹吧。”
名义上来说,萧珩的确是她的义兄,自己能算作他的妹妹。
少年人面上闪过喜色,终于坚定开口:“阿念妹妹。”
见他笑得如此无害又满足,姜念脱口而出:“真乖。”
旁人都没怎么在意,萧珩却是呆呆立在原地,一遍一遍想她说这话时的语气,真是比去年秋日吃过的桂花蜜都要甜。
他望着她,想再说些什么讨句夸奖,却又苦恼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姜念没继续理会他,反而站起身问沈渡:“沈先生,这算是下学了吧?”
人前,她还是自觉与沈渡划清界限。
沈渡低眉应她:“是,已近一个半时辰。”
“走吧。”韩钦赫利索起身,顺势要与她同行。
“等,等等……”
姜念一回头,发觉是萧珩立在原地出声。
“阿念妹妹,我想出去街上逛逛,能否,邀你一起?”
他说这些话时难掩生涩,舌头都不大利索。
不过姜念没空深究,只看向陪侍萧珩身边的几个女使,“世子的伤,可痊愈了?”
萧珩也紧张地望向那两个姑姑。
她们自然拿不准主意,说此事要呈报侯夫人。
侯夫人听说时,一双凤目微凝,沉声问:“是谁说要出去的?”
女使规矩回话:“是世子主动开口的。”
“从天卫拨两个人,暗地里跟着。”
天卫,是玄衣卫精英一百人的统称,也只有这一百人配得玄铁面具,如今受宣平侯府直接调遣。
女使应了声是。
终归是得了侯夫人许可,萧珩要跟姜念出门,自然也落不下韩钦赫。
不过更让姜念欣慰的是,沈渡当即提出同行,让她也能得几分趣。
只是真跨出侯府大门时,他们三男一女谁与谁同行又成了问题。
韩钦赫站在姜念身边,而姜念看出来了,萧珩是想同自己一起走的。
他尚显稚嫩的面上有一道浅浅疤痕,非但没影响他的俊秀,还在低头不语时添了几分孱弱,叫人不自觉心生怜惜。
姜念抬头看了看沈渡,这宽袍大袖的男子立刻会意。
“韩贤弟,姜姑娘毕竟是女儿家,与兄长同行更妥。”
韩钦赫有些意外,“沈兄,我这马上要提亲了……”
“将要提亲,也还没公之于众。”素来温和之人难得打断人说话,“更何况,就算已定亲了,婚前也要恪守礼法,不得越界。”
韩钦赫那双桃花目中透出疑惑,“你何时成了这般迂腐之人?”
沈渡:“《曲礼》曰,欲不可从,志不可满。”
“行了行了,”他只能不甘不愿走到沈渡身边,“让我这未来娘子同她哥哥走,行了吧?”
沈渡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