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瓷娃娃一样的姑娘又转过来,“哥哥重伤初愈,习武切勿心急,保重身子才最要紧。”
暖意淌过周身血脉,萧珩生疏却又努力地,对人扯出了一抹笑。
这回姜念毫不犹豫走出院子,却见碧桃蹙眉盯着人,也不知在看什么。
“干什么?走了。”
知道她怕痒,姜念故意往她腰上戳。
碧桃忙挥开她的手,调笑一番凑过去道:“姑娘不觉得吗?这世子爷好生奇怪,寻常世家大族的男子,哪个不是自小前呼后拥?”
“可我见萧世子方才,不过说几句话,他脸都要红了。”
碧桃都留心了,姜念怎可能不察觉。
可她只道:“这权贵人家最不缺家宅阴私,我们发觉又有何用,当心触了人家逆鳞!”
碧桃这才意识到危险,捂了捂自己的嘴,再不提起此事。
这话不仅劝诫碧桃,姜念也在劝诫自己。
时至今日,她仍旧不知当日触了什么霉头,竟差点被人当场诛杀。
不过不知道最好,她不知道,碧桃也不用知道。
今日是梧桐驾车来接,侯夫人示意桂枝不必跟了,姜念便只带了碧桃。
这下小丫头更管不住嘴,一上车便道:“姑娘别嫌我多嘴,我也知道姑娘比我有主意,但我实在好奇。”
她想问的事,姜念能猜个**不离十,也没想瞒她,轻轻点头示意她问。
碧桃坐直些,谨慎开口,“我们这几回去听水轩,尤其在那儿过夜,姑娘到底有何要紧事?”
姜念眨了眨眼,直言不讳:“暖床。”
“什么?!”
马蹄渐缓,梧桐牵住缰绳,高声问:“怎么了姜姑娘?”
一道织花帷裳相隔,姜念捂着碧桃的嘴,见她努力眨着眼睛承诺不再闹出大动静,才将人松开。
“无事,我的女使没坐稳。”
梧桐没接话,马车却走得更慢更稳了些。
“姑娘……”碧桃自己捂着嘴,声音从指缝中漏出,“那前两年,你夜里出去,你……”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姜念缓缓点头。
“呜呜,怎会,呜呜呜……”
姜念简直头痛,按着她叫她别哭,奈何她眼泪掉得更凶。
“姑娘,你从前才十三岁啊,呜呜呜……姑娘怎么这样可怜,呜呜呜……”
梧桐听见了,细长的眉毛紧蹙,最终靠边停下,转身探入车内。
“姜姑娘?”
却见姜念揽着碧桃在自己怀里哭,一边揉她的头一边假意埋怨:“行了行了我给你揉揉,我看撞得也不重,做什么哭成这样?”
说完才略带歉意对上梧桐,“梧桐姐姐,我这女使娇气,给你添麻烦了。”
梧桐再三确认,见真没事才又坐回去驾车。
姜念力气大,摁着人咬牙切齿,“哭什么哭,你小时候没给我暖过床?”
碧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巴巴道:“可谢太傅,是个男人呀。”
“男人又怎么了?”姜念只想哄好她,一时嘴上也没了门把,“他有点……有点病,不肯让旁人知晓。”
“啊?”碧桃大惊失色,“你是说谢太傅……”
看小丫头满脸的羞怯别扭,姜念就知道她想歪了。